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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在场,由杜允威代替长子披麻戴孝走在最前,摔丧哭灵一律由他。杜允威为求戏做得十分逼真,毫不吝惜眼泪,不明就已的亲眷纷纷觉得杜家长子仁孝罕见,并不像外界传言贪财狡诈。

  每行过一个井口需毓婉向外抛洒银元,求诸神野鬼放过杜凌氏前往西方极乐净土,若毓婉抛洒的钱少了,翠琳便遣丫鬟跑来对毓婉训斥,“太太问,是不是二少奶奶吝啬了钱财,所以不舍得扔过路钱太太让我告诉二少奶奶一声,大太太只去一回,可千万别给亲戚们看笑话。”

  毓婉被翠琳说得心中愤恨,硬咬住下唇,又抓了一把银元撒出去。一把把银元撒在半空落地,叮叮当当滚落在人群脚下,杜家丧葬队伍旁围了数百名荒民和乞丐蜂拥追抢。

  杜凌氏的棺椁在城里行走又极慢,杠夫双脚擦着地皮挪动碎步缓缓前进,那些没有抢到银元的乞丐一直围着发殡的队伍不肯离开,更有甚者还钻入队伍缠上毓婉所乘车辆。

  此刻本该有个族中爷们出面喝令乞丐们远毓婉些,奈何杜允威只管在前做戏根本不管后方毓婉为难,衣衫褴褛的乞丐们见无人看管,居然敢仗起胆子扑到车门旁,闹哄哄的险些将车门拽开来。守得钱罐的素兮吓得惊声尖叫,拼命拽住车门才将这些乞丐呵斥走,毓婉见眼前乱哄哄闹剧,强压下眼中热泪,又抱紧嗷嗷哭泣的思唐“思唐乖,不要哭,等你父亲归来就会有人庇佑我们母子了。”

  素兮在旁听得毓婉这句话,也落下泪来。

  杜瑞达一生行善,更结交广泛。许多亲友听得杜瑞达原配夫人杜凌氏过世发丧都来发丧路中摆下路祭。通天路上牌楼花圈挽联挂满一路,路祭棚中供奉贡品,香炉蜡扦一应俱全,杜凌氏灵柩行至路祭棚子,僧道番尼必然诵经,由杜允威将杜凌氏遗像请至棚内供桌后,由主祭人叩首拜祭,再由杜允威黎美龄和佟毓婉三人下车投递谢帖,并还礼答谢,而后再上车继续前进。

  路祭过多,毓婉与众人上车下车来回折腾,身体还未曾休息好的她略有支撑不住,下身更是流血不止,勉强撑着到城门口去掉棺罩,杠夫由六十四人减到三十二人加快速度赶到茔地。下车后,血蜿蜒顺腿流下,素兮见了不肯让毓婉再随祭奠,“小姐,你先歇歇吧。”

  毓婉两鬓被汗濡湿,回头虚弱笑笑“我代允唐送母亲最后一程。”

  除一拨响器外其它执事已被撤去,僧道番尼也只留一班和尚唱诵地藏经,杜家亲友也多在此告退,毓婉随杜允威黎美龄与他们一一叩谢。

  将杜凌氏棺椁入葬完毕,毓婉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血也没了尼龙丝袜,眼前虚花发白的她重重的坐回车内,正想喘口气,翠琳忽从后车走过来,拍了车窗“毓婉,这路上的路祭似乎并未见到亲家,是不是亲家见杜家落败避恐不及了”

  杜凌氏出殡乃是大事,路祭棚第一家就是姻亲,黎家由黎绍峰主祭,杜家虽由他害得如此,但礼仪仍是气死人的周全,而身为杜凌氏亲亲家的佟鸿仕并未出路祭棚,枉顾姻亲的失礼举动与毓婉颇伤脸面

  翠琳嘴角扯了冷笑,隔了玻璃感慨“莫非亲家不肯认你这个女儿了”

  毓婉沉默良久才抬起头,刺目的剩下阳光使得眼前发黑,双耳更是发出尖锐鸣叫,若不是翠琳提及父亲,她几乎想不起自己已有大半年未曾见过父亲了。

  莫非

  记者手记

  我问过周容恒,为什么事隔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