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恕了,你说。”

  “夫人说,京城的城门是豆腐渣做的,还不知道来来去去多少人,少不得以后就要挨饿奔波,我今日少吃些,以后也能适应些。”

  陈致无言以对,半晌才说:“尊夫人真是……深谋远虑。不过,多虑了。有崔天师在,京城安稳得很。”

  阴山公说:“朝廷安稳,京城方才安稳。”

  “郡公是指崔天师调查内奸之事?”

  “调查内奸固然刻不容缓,但兴师动众未打草惊蛇。”

  “那阴山公以为如何?”

  “暗中调查方为上策。”

  “那就交给郡公了。”

  阴山公呆滞地看着他。

  “你与天师一明一暗,岂非事半功倍?而且,若是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也可告诉我呀。”陈致想通了那日的千古难题。两臣择主而事,忠臣辅佐明君,这本是最简单的道理。既然自己当不了皇帝,就将他留给要当皇帝的人。

  阴山公没领实差,而他没有实权,本来很难给他安插一个职位,让他大显身手,时下却是个机会。他若是这次与崔嫣配合默契,说不定就会被提携重用。

  阴山公也觉得他说得有理,也就领了这个差事。

  陈致怕他口说无凭,还给他写了一张圣旨。

  阴山公看着一沓盖了章的空白圣旨:“这是……”

  “崔嫣用起来方便。”

  “……”

  崔嫣的调查进行了三日,阴山公便告了三日的状。

  不过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伤和气,阴山公也没有真的要讨公道,只是时不时地向他报个信,说明自己在干活。

  直到第五日,刚平静了一会儿的气氛又打破了——

  张权回来了。

  去的时候,浩浩荡荡近十万的人马,回来时竟连两千都不到,损失之大,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按理说,败军之将,不问罪已是法外施恩,但张权身份特殊,他的兵马又是自带的,在安抚人心的时刻,自然不能做的太忘恩负义。

  他抵达那日,陈致和崔嫣亲自出城迎接。

  杀出血路逃回来的两千人马看上去犹如难民一般,衣衫褴褛,神萎靡,张权坐在马上,眼眶深陷,嘴唇干涩,与出征前的意气风发,相差何止万里。看到迎接的仪仗,他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按捺住羞愧内疚的心情,翻身下马。

  “败将参见陛下!”

  陈致蓦然心酸,一个跨步扶住了他的手,柔声道:“回来就好。”

  张权的脸原本还僵着,听到此话,竟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淌下泪来:“大哥,高将军他……战死了。”

  陈致说:“高将军壮烈成仁,我与天下百姓都会铭记他的恩义。”

  崔嫣从旁伸出手来,不着痕迹地分开两人,对张权说:“我已在宫中设宴,为二哥洗尘。”

  张权尴尬地说:“二哥惭愧啊!”

  崔嫣安慰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