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
 她的小女儿银凤,吓得赶紧把手上的东西藏到身后,“小孩子嘛,爱玩总是好事。”吴怡招手让两个孩子过来,“这是什么铃铛?听起来倒是从没听过的清脆,我小的时候啊,也爱在身上弄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家里人总说,我人没到,声先至,离老远就知道是我来了。”

  银凤拿出来一个用红线串的铃铛,却不是常见的金银铜铁,而是少见一琉璃铃铛,这铃铛做得精致至极,半透不透的,里面还带着些别的颜色,阳光一晃五颜六色的。

  “这是哪里买的?”

  “这个啊,是县城里的蒋家铺子的东西,他们家的儿子随着刘家刘老爷的商船出过洋,很是赚了些银两,回家就在县城里买了房开了铺子,娶了一房媳妇,偏偏他们家儿子是个不安定的,爱鼓捣西洋的新奇东西,这铃铛就是他做出来的,还有一些碗盆之类的,就是卖的贵,我家这两丫头打开春就看上这铃铛了,没有钱买,默然这孩子头一个月领了月钱,知道妹妹们的心事,就拿了钱给她们买回来了。”

  “这铃铛多少钱?”

  “十文钱。”

  一个十文钱的铃铛,从开春卖到夏……这家人卖琉璃卖得也太辛苦了,“这东西做工倒是真好。”吴怡在心里就把这事惦记上了。

  沈思齐拿了做好的衣裳样子来给吴怡挑,吴怡都有一半的心思在琉璃上,所谓学童装,看来看去都是一样,最好的品蓝松江布,领子上掐了白绫布的牙,配上同色的腰带也就成了,沈思齐比吴怡还要心细,又定了鞋样子,两口子商量了一小会儿,这事就定了。

  吴怡又拿了自己白天画出来的样子,“九妹就要成亲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就算是拿出金山银山来,也没办法跟宫里的泼天富贵比,只能比别人多花心思,那人能把琉璃铃铛做得那么好,做这个应该也是成的。”吴怡画的是琉璃的一对步摇,又画了抹额。

  “琉璃就怕器形大,中间有气泡,颜色又不正,这里用金或者是金丝楠木都是成的。”沈思齐在图样上比划了一下,果然比原来的样子还要好看一些。

  吴怡点了点头,琉璃的纯度问题,要等到工业革命以后,有更高温的炉火才能解决,这个时候确实只能用这个法子。

  “九妹和太子都小,两个小孩子,就是成了亲也是凑在一起长大罢了,宫里规矩多,烦闷的事也多,我小的时候拿勾子钓过风水缸里的木鱼玩,这人真要是个手艺好的,让他烧些空心的琉璃鱼岂不是更好?”

  沈思齐说起来也才二十一,在现代不过是大学刚毕业的大男孩,琢磨起玩的来,也现出了原形了,一脸的兴味。

  吴怡不由得笑了,两个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添妆礼的样子,待到三更天才睡。

  第二日吴怡一大早就收拾了,让周老实套车,领着红裳跟两个小丫头子,又带了几个护院一起去县城,“你夏荷姐姐啊,跟着我什么路都走过了,见过的世面也多,这回我让你跟着我出去走走。”

  红裳也觉得新奇,跟着吴怡坐马车进了县城,先去了药铺,张掌柜一见吴怡前护后拥的一大群人,也知道这必是富贵人家的少奶奶,将吴怡领到了二楼奉茶。

  吴怡见这二楼布置的精致干净,茶水也是上等的,知道这人果然是经常招待上等人家的女客。

  张掌柜洗了手换了衣裳过来,他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虽有些年纪却未曾留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