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p; 姥姥又笑:“那你这回来的可不合算,我家前不靠村,后不靠店,就是山坳里单独的一户。”

  周纳德有些言不由衷:“划算!我是乡里的干部,照理说整个风波堡乡角角落落、但凡有人的地方都要跑到,要深入群众,才能更好地位群众服务嘛!”

  姥姥说:“你叫周纳德,这个名字可不多见呀。”

  周纳德说:“您可错了,这名字最普通了,就像有人叫张纳福,有人叫王纳财,我叫周纳德,怎么说也比那些人境界高些不是?”

  唐缈插嘴:“周干部,你喝茶呀。”

  周纳德微笑拒绝:“哦,我不渴。”

  唐缈挑起眉毛:“是嘛?你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又折腾这么半天,居然不渴?”

  “真不渴。”周纳德依旧婉拒,“你们别客气,你们请自便吧,我等天一亮就走。”

  唐缈觉得没趣,转身回厨房。

  唐好正在帮唐画洗脸洗脚,两人准备上床睡觉,见他来了就问:“那个人喝茶了没有?

  唐缈摇头,突然凑到唐好耳边,极小声地问:“你在茶里加了些什么?”

  第16章 生人之三

  唐好不承认:“我没在茶里加什么呀。”

  “真的没有?”

  “一点儿都没。”

  唐缈问:“那为什么都说咱们家的东西不能乱吃,连水也不能轻易喝?”

  唐好失笑:“胡说八道,你是不是听表舅爷说的?他是个老促狭鬼,最喜欢编谎话吓人,别人越害怕他越高兴,你不要听他的!我在家里十三年了,唐画也快六年了,如果家里的东西不能吃,水不能喝,我们岂不是早就饿死渴死了?”

  “咬我的那只毒甲虫怎么解释?”唐缈问。

  那两股狂飙的黑色鼻血可让他记忆犹新,年轻人或血气旺盛或打闹失手,喷鼻血是正常的,但喷黑血就骇人听闻了,反正他之前没见过。而且事后回想唐好的解释,越想越不对劲,越南产的“巧克力豆”是什么鬼?

  “反正不是我养的。”唐好抵赖。

  “你上回还讲养了一千多只。”

  “你听错啦!”怕他继续问,唐好赶紧抓着抹布跑了,说是出去拾一下,姥姥让周同志就睡在吃饭桌子上。

  唐缈也追出去,来到客堂见周纳德板正地坐在桌旁,背挺得笔直,双手在膝盖上方握起又松开,松开又握起,屁股只沾了小半张凳子,脸上笑容有些僵硬——说穿了,他看上去有些紧张。

  姥姥倒是和平常无异,去里屋找东西给他盖,山间温差比平原大,夏季的后半夜还很凉,稍不留神要冻感冒。

  见姥姥走了,周纳德放松了些,对唐缈尴尬一笑。

  唐缈此人傻白甜,懒得管那些弯弯绕绕的客套,当即就问:“你之前见过司徒湖山?”

  周纳德一怔,问:“谁是司徒湖山?”

  唐缈努嘴:“就是刚才打你们的老道士。”

  “没有啊。”周纳德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