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emsp;秦梅香半晌会神,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着众人也往外跑。外头是个难得一见的大晴天,满街满巷都是人,笑着叫着,拿着纸糊的小旗大声唱着乱七八糟的歌。小贩把摊子丢下了,孩子们也从学堂里跑出来。认识与不认识的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有人草草在被单上写了庆祝的标语,拿长竹竿往窗外一挂,就当是庆祝胜利的条幅了。艺人们夹在欢呼的人群里,领头载歌载舞,仿佛要把这些年的缺失的欢乐都弥补回来。

  秦梅香怀着欣喜和忐忑交织的心情等待着,一天,两天,许多天过去了,仍然没有许平山的消息。虞家大少据说带着身边人已经回渝州了。外面的人仍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只有他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但是照旧要唱戏的。因为人人都在庆祝,戏班这这种热闹之下是绝不可以缺席的。于是只得打起神硬撑着,在众人跟前挂出一点儿笑来。

  这一日的戏是两出。一出是春闺梦,纪念牺牲的将士。一出是浣纱溪,台下的要员点的。至于为什么不点卧薪尝胆,这就不得而知了。

  秦梅香下了戏,疲惫至极。他这些日子老是从噩梦里惊醒,梦里全是从前孤身一人走过遍野横尸的情形。醒了就睡不着,睁着眼睛,一夜一夜,直到天明。

  后台很空,下了戏的都早早回家和家人团圆去了。他一个人回到化妆间,侧身在竹榻上躺了,打算小憩一会儿再回去。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门吱呀响了一声。秦梅香半梦半醒,还以为是清场的工作人员,含混低柔道:“我歇一歇,这就回去了……”

  脚步声渐渐近了,最后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片刻之后,有粗糙的手指摸上了他的唇,接着热乎乎的浓烈气息排山倒海地压下来。秦梅香一惊而醒,只呆滞了片刻便奋力挣扎起来。然而来人力气实在太大,他唇舌被堵得无法发声,只得奋力一咬。上头的人终于松开了他,笑着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这脾气是真的越来越大了。”

  秦梅香惊魂不定,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呆立许久,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

  许平山拉着他的手往底下摸,低沉而不怀好意地笑:“鬼有这个好东西么?”说着又抱住他,痛快淋漓地亲起来。秦梅香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直到那混账把自己往肩上一扛,才如梦初醒,在他肩膀上歇斯底里地踢打起来。

  许平山由着他把力气耗光,扛着人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当夜虞宅鸡飞狗跳,秦梅香慷慨激昂,连踢带踹,骂了许平山几千几万句。到最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屋里的灯熄了。

  苗氏弄了两团棉花,把小少爷的耳朵塞了个满,早早关好了自己的房门。

  虞冬荣目瞪口呆:“香官儿的脾气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又狐疑地看向小玉麟:“该不是近你者黑吧?”

  周老板一挑眉毛:“关我什么事?”他有点儿青涩地梗着脖子:“再说了,我只对你这样。”

  虞冬荣假意哭惨:“你听听,人家多好……我这是什么命摊上了你……”

  小玉麟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把虞冬荣耳朵堵住了:“你不许听!”

  然而外头动静太大,想不听而不能。周老板最后只得把人拦腰一抱,滚进床里,也落了帷幔。左右夜还长,不是你吵我,就是我吵你。

  总算云开月明,欢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