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的遮羞布

  掩盖了无数赤l的欲望

  眼睛微笑着饥渴着拥挤着隐现着

  害病似的笙歌荡漾在每一个日子

  暧昧的哈欠散发出梦的残余

  当窃窃的耳语破雾而来

  那是又一轮关于灵与r的

  龟兔赛跑游戏

  ——《雾中故事》1999?郾4?郾30

  陈露喜欢穿红,是那种鲜红。从十七八岁到现在三十五六,这个喜好一直没改。这倒教她整个人显得年轻许多,也热闹许多。在小城,她的这鲜红,也似乎有某种旗帜般的意味。她不像潘凤梅,虽说在小城那一方风流世界里领袖群伦,但难免夹杂些许土气;她更像是一个具有现代色彩的另类,行事简洁,穿着打扮少有俗套,就是那懒洋洋的厌倦,也透露着都市那种病态的气息。当初阮大可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给吓了一跳。见这女子一双眼黑dd,藏得很深,再看下去,柳眉峭耳,樱口桃腮,削肩溜臂,鹤腿尖足,心中不禁暗叹:“这样妖道的女子,可怎么养啊。”阮大可宁肯红兵娶回一个粗笨些的,痴憨些的。婚后,陈露的种种形迹果不出阮大可所料,和阮红兵两个竞赛似的在外面与人厮混,闹腾最厉害那几年,陈露一走在街上,总有小城人在后面指指戳戳,把阮大可臊得人前人后灰头土脸的,和人提起来都是尊她一声“活祖乃乃”。

  说起来,当姑娘时的陈露境遇也是教人又可恨又可怜。

  念书时跟着阮红兵一帮人扯旗造反,打砸抢,给人剃y阳头,坐喷气式飞机,整天像个小妖精似的,云里来雾里去,恨得人咬牙切齿。殊不知,她的身世却很苦。十三四岁的时候没了父亲,家中还欠有好大一笔债,幸亏姥姥接济着,不然书也念不成。

  那个债主是她的一个远房表叔,在一家单位当革委会主任,也是小有名气的造反派头目,和加入了保皇派的老婆离婚后,就三天两头地到陈露家,也不催债,只关心似的东看看,西瞅瞅。那时,陈露已是渐知人事的年龄了,隐隐约约能看出表叔的来意,因为她知道,妈妈是个漂亮的女人,荆钗布裙,掩不住动人的风韵。那个表叔虽不是吃喝嫖赌的人,可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因为每次表叔到她家,她都能体味到“趁人之危”这个词的确切含意,那是她从表叔的眼神和言谈举止中体会出的。

  终于,如陈露多次预想的那样,为了那笔债,妈妈顺从了表叔。

  那一次陈露回家,无意间看见妈妈和表叔正半l着扭结在一起。那场面像噩梦般的,教她终生难忘。表叔是个人高马大的壮年汉子,方正的脸上,总是将连鬓胡须刮得很光,发出铁一样的青色,教人看了,是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又是一种步步为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他像大山似的压在妈妈身上,宽厚的脊背,粗壮的大腿,肌腱鼓凸着,仿佛是在摧枯拉朽。那是一个弱女人根本无法撼动的大山。那一刻,陈露觉着生活像是被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给碾成了粉末,再也找不到一点原来的影子了。

  她害怕极了,悄悄地跑到小巷深处的一个角落里哭,把头朝墙上碰,额头好大一块都碰得肿起来。她心疼妈妈,她甚至天真地想,宁肯自己去替代妈妈。她觉得和妈妈此刻的境遇相比,承受那种事也许并不怎样可怕,或许心一横眼一闭,一切就都过去了。

  此后,妈妈在陈露面前就常有种羞耻感,神色总是郁郁寡欢;很快的,她病了,家里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