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吞没我大晋土地,而我等鹤亭书院学子,今日习六艺读诗书,就是为了明日报效大晋,而不是轻若鸿毛地死在你争我斗的仇怨里。”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话里的意思如同一重重大帽盖下来,压得程嘉垣持剑的手重若泰山,难以挪动半分。

  “死在边疆是为荣,死在朝堂是为耻。平生无功可成,尽会逞凶斗狠,程公子的作为,便是所谓的勇于私战,怯于公斗。”

  几乎是叶知昀话刚落音,周围响起一圈叫好声,还有人噼里啪啦地为他鼓掌,沈清栾就激动地抱住他的肩膀。

  这些书院的学生们一向看不惯嚣张的潘家一众,这下有人不吹灰之力、兵不血刃地狠狠抽了他们一巴掌,自然一阵欢呼沸腾。

  程嘉垣脸都绿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叶公子,祭酒请你去一趟。”

  司灵带着笑意,站在人群边上,冲叶知昀招了招手。

  叶知昀不再管程嘉垣和几个潘家子弟,带着沈清栾向外走。

  程嘉垣心有不甘地上前几步,司灵适时道:“程公子,祭酒可是在等着呢,他老人家时间不多,您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

  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程嘉垣停下脚步,目露阴鸷。

  正院里种了三三两两的梅花,地上铺了细软的白砂,以供丹顶鹤闲庭信步,冬日里的阳光稀薄,晒在人身上难生出几分珍贵的感觉。

  沈清栾和司灵等在外面,一个世家公子,一个茶馆跑腿,到了书院,眼里完全没有身份的沟壑,正喋喋不休吵个不停,悉悉邃邃的声音传到廊下。

  叶知昀席地而坐,腿下铺着毛毡,面前摆着案几,上面设有一盘棋。

  他的对面坐着祭酒江长晏,叫他来了也没多说什么,仿佛只是为了下棋。

  叶知昀相当沉得住气,静静对棋盘思索着,直到对方开口:“方才的事情我听说了。”

  他也没说叶知昀做的如何,少年的心思转了一圈,还是把专注归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是学生冒失了。”

  江长晏笑了笑,他穿着一身宽宽松松的旧袍,背脊微驼,手里抱着草编篓,不像是掌管书院的领头人,倒似一个寻常老翁,“现在的晚辈可不能小看啊,一不留神就快要输给你小子了,看你这棋艺甚是湛,平日里跟谁对弈?”

  叶知昀道:“学生与祭酒的棋艺相比差之甚远,平日里也只是自娱自乐罢了。”

  “那正好,我这个老头子正愁无人对弈,往后你就常来陪我下棋解闷吧。”江长晏乐呵呵地道。

  叶知昀愣了愣,“让我常来……?”

  江长晏往旁边一张望,“那还能有谁?怎么,还是你不愿意?”

  能跟在祭酒身边,别说下棋了,就是伺候他老人家,整个书院的学生们恐怕都趋之若鹜。

  叶知昀实在想不到对方为什么会让他跟着,不解归不解,他还是应道:“是。”

  “等以后学成出了书院,有没有想过考取功名?想在哪里为官?”江长晏落下一子,棋盘的局势立刻扭转过来。

  叶知昀一边谨慎对方的问题,一边应付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