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
“上外。你呢?”
“我j大毕业。我老家在浙江。”
“那一个人在上海,也挺不容易的。”何葭想起钱仲明,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最难的是头几年,现在都过去了。”何文东轻松地说。
中国人在国外,跟外地人在上海一样,头几年哪个不辛酸?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何葭问:“那么在上海安家了吧?”
张文东反问:“什么叫安家?买了房子就算安家了吗?我妈妈说,女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家。”
何葭吃惊:“你单身?”他看上去有三十四、五的样子。中国男人,有几个在这种年纪还是单身的?
张文东试探地问:“你也是吧?我听人家说你是单身。”
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何葭觉得这顿饭是不该吃的。
钻五(上)
看来这个人已经把她的状况都调查过了。他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设了多少埋伏?
何葭想了想,问:“你信不信命?”
张文东没明白她的意思,不敢贸然回答,只还以疑问的表情。
何葭微笑着说:“单身有很多种。”她冲他举起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是两只戒指,“我这人命比较硬,克母克父克夫,所以现在孤零零一个人。”
张文东张着嘴傻了,内心感到一阵震动。这世界怎么有这么不幸的人,居然是完完全全的孤儿。他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难以置信,怜惜或者是别的什么。
何葭不再说话,垂下眼帘埋头吃饭。
她已经麻木,无所谓悲伤与否。她经历了太多的不幸和苦难,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她,击垮她。
很长时间,张文东的灵魂才回归到身体里面。他说:“你这个留过洋的人居然还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什么命不命的,人的命运,一部分是自己掌握,一部分要靠机遇。靠机遇的那一部分常常令人感到茫然不可知,于是人们才会有命是天注定这种说法。”
何葭笑笑:“据说很多做生意的人都相信神佛,你居然不信!”
张文东似是而非地回答:“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不过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能有这种想法的人,内心的一角一定还心存善良,没有被这滚滚红尘的名与利全部吞没。
何葭未置可否,低下头接着吃,一直吃到装不下,还是剩了很多,尤其是那罐汤。她遗憾地说:“丢了多可惜,要不你打包回去,省了一顿饭。”
张文东说:“我没机会吃的。基本上顿顿有应酬。”
何葭说:“你真的不要,那我就打包了。我比较懒,不喜欢做饭的。”
张文东简直是吃惊到家。他不知道请过多少女人吃饭,还没碰到一个吃剩要打包的。她们甚至吃饭的时候都跟林黛玉一样,小口小口地只吃一点点,让他不明白那一点的能量能否维持一个现代女x,尤其是现代职业女x一天的重体力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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