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他平时很少抽烟的,特别是又凶又猛的外烟,现在觉得抽外烟也是一种心情,带劲!沿着林荫道走了二百来米路,突然一阵风吹来,哗啦啦掉了一蓬雨水,没头没脑地淋得他打了个激凌,手上的烟也熄灭了。项自链抬头看看樟树绿油油的新叶在春风中自得地摇摆着,周身泛着万家灯火的余光,他轻轻说了声好雨知时节。

  吴春蕊见项自链不哼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两手勾住对方的脖子上,轻轻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项自链的脸又冷又湿,吴春蕊真的慌了起来,不住问他碰到什么麻烦事了。项自链看老婆这么关切,心里又热了一下,暗怪自己演戏过了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说:“有什么麻烦事啊!别以为我脸上冷,心头可热呢!你听听。”说完就拉过吴春蕊。

  吴春蕊把头贴在项自链的胸口听了听,果真跳得慌。她睁大眼睛说:“还说没事,是不是淋雨感冒了?”说着要进屋拿毛巾给他擦雨水。

  项自链忙说:“没事没事,这点雨怕什么,我的身体可好,晚上还想好好同你沟通沟通哩。”吴春蕊听了这话,眼眉一垂,说:“我们不是昨晚刚沟通过吗?这么贪心!”说完就去拿毛巾。项自链看着老婆袅袅娜娜的背影,心中的血又涌了上来。

  想当年,老婆吴春蕊在琼台县教育系统里占尽花魁,一枝独秀。刚毕业到县教育局报到,教育局长连她的介绍信都没看就安排她到县一中教书,还关切说自己儿子程风在一中担任政教处主任,有什么难处,他儿子会关照的。开学第一天程风就开始关照吴春蕊了,先是介绍学校情况,后是询问个人生活。这个主任不但人长得帅,而且大权在握,许多事校长都得顺着他。接下来程风就三天两头往吴春蕊宿舍跑,有事没事找她说话谈心。吴春蕊初来乍到,有些手足无措。时间一久老师们都在背后议论,说女人长得漂亮就是福,吴春蕊不久就要当主任夫人了。还说程风前程不可限量,老校长明年退休后,校长位置非他莫属,夫贵妻荣,天经地义。再后来这事就被炒得沸沸扬扬,成了老师们课余的必修课,说得几个年轻的女教师心里酸溜溜地不是个滋味。这中间只有项自链一个人毫不关心,每天上完课后就躲进宿舍里忙自己的事。吴春蕊人美心不花,对这个事业有成前程似锦的程风就是提不起兴趣,不知是害怕闲言碎语,还是看出程风有什么花花肠子,她越来越躲对方了。一个星期六上午,远远就看到程风向单身宿舍走来,她料定他是来找自己的。那时候单身宿舍都是用挂锁的,想锁上门外出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吴春蕊见四周的房门都紧锁着,只有项自链的房间门户d开。她灵机一动,便锁上门躲进了他的房间。项自链这个怪人平时与其他人不怎么来往,特别是领导他从来不高攀的。因此没有一个领导会来这里问寒问暖,这成了她最安全的避难所。吴春蕊万万没想这一步迈进去,项自链就成了她永久的归宿。

  她刚轻手轻脚地走进项自链的房门,就听到楼梯上响起了程风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不知是程风咚咚的脚步声还是吴春蕊鬼魅般的身影惊动了项自链,他不无惊恐地侧过头,当看到穿着睡衣的吴春蕊站在面前时,拿笔的右手竟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把满瓶墨水打翻在地。吴春蕊忙把食指放在嘴前,小心地嘘嘘两声,要项自链别出声。项自链瞄了吴春蕊一眼,只顾收拾他的墨水了。

  程风的脚步近了又远了。吴春蕊却挪不开p股,她坐在床沿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盯着项自链的画出神。这是一幅水墨山水画,画的一边让打翻的墨水染个透彻,另一边只剩下一个鹰的脑袋和一支凌空掠过的翅膀,黑森森的树木在半边墨黑的背景下渲染得铁骨铮铮。在苍白的纸张映衬下,整个画面显得更加风骨卓然,冷竣而自傲,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