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肖树站在他身边轻飘飘道:“或许是楚队长送你的礼物。”

  这个推测很合贺丞心意,贺丞眉头一展,眼睛一亮,就地撕开包装纸打开了盒子——

  肖树一直留心看着,看到他揭开盖子,然后露出礼物的庐山真面目。

  嗯?

  肖树有些奇怪,怎么是一只白色的毛绒玩具熊?

  且不说这个毛绒玩具和贺丞的气质有多么的不相配,让他感到怪异的是被躺在盒子里的这只白熊被人动过手脚。熊的双手双脚都缠着绳子,且白熊憨态可掬的笑脸上却挂了一副成人用的眼镜。

  “是楚队长送的吗?”

  肖树想把盒子从他手里拿过去,看有没有纸条之类的东西,不料他还没碰到那只盒子,礼物盒忽然从贺丞手中掉落——

  砰的一声,坚硬的礼物盒掉在地上。躺在盒底被捆住双手双脚的白熊从盒子里蹦了出来,一个短暂的跳跃后又落在地上,那副眼镜的镜片被摔的四分五裂。

  陆夏在住院部718号病房,因为他病情特殊,所以医生专门给他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

  楚行云和杨开泰赶到医院的时候陆夏已经醒了,他头上缠着纱布,手背上插着针头,看起来伤情颇重的样子。

  医生告诉他们,其实陆夏受的外伤并不严重,严重的是他头部受到的撞击。

  医生口中的解离性失忆症,什么叫做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这些专业的医学话语楚行云听不明白,他阻止医生继续讲课,直截了当的问道:“他现在失忆了?”

  医生道:“我们对他进行了一晚上的测试,发现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脑海中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碎片。人的大脑构造很神奇,或许他的失忆只是在暂时,可能下一秒就恢复记忆,也有可能永远想不起来。”

  楚行云即感到荒诞又感到烦闷,失忆症他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现实生活中见到了失去记忆的人都是阿兹海默综合症患者,像陆夏这样年轻的失忆症患者,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护士称奇道:“昨天晚上他问我他是不是一名神父,他说他能听到有人在他耳边祷告,疑神疑鬼的。”

  到底是疑神疑鬼,还是装神弄鬼?

  楚行云抬手推开病房门,一前一后的和杨开泰走了进去。

  靠在床头正在吃苹果的男人很年轻,面相不过三十岁,但面色却过度的颓败苍白,并不是因为此时生了病的原因,而是楚行云在他眼中捕捉到了厌世又封闭的眼神。

  看来失忆并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他查到的资料显示,眼前这位失忆症患者,陆夏,是一名画家。早年红火过一段时日,开办过几次个人画展,几年前算是小有名气。不过很快被层出不穷的后辈赶超,被日新月异的市场抛弃,成了个落魄的画家。于去年十月份患上抑郁症,曾经吞过一整瓶安眠药,要不是因为安眠药早已过期失效,此刻他也无法坐在病房里啃苹果。

  陆夏见到生人,很厌烦的把头扭向窗外。

  杨开泰走到床前,诚恳的为昨晚的车祸向他道歉。

  陆夏很冷淡的瞥他一眼,淡淡道:“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