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船鞋。他坐在我前面,回头对我说:

  我特意换上一双密头鞋,不让你看到我的脚趾。

  说罢,他得意洋洋翻看新出版的《龙虎门》。而那一刻,我竟然没有还击之力,给他打得一败涂地。

  晚上,我跟迪之吃饭,她拿了林正平最新的唱片给我,里面有《人间》。迪之说,林正平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找她。我不懂说什么,看着她哀伤地离去。男人如果要走,又怎能留得住呢?

  我在被窝里听《人间》:

  有几多首歌,

  我一生能为你唱,

  从相遇的那一天,那些少年的岁月……

  该有雨,洗去错误的足印,

  该有雪,擦去脸上的模糊……

  我在歌声中睡去。

  几个星期后的一个早上,下着滂沱大雨,我在街上站了四十五分钟,还没法截停一辆计程车。终于有一辆计程车停在我面前,车上的人叫我上车,他是林方文。我已经全身湿透,不想再跟自己过不去。

  谢谢你。我对他说。

  他没有理会我,那顶鸭舌帽压得很低,脸很模糊。电台刚好播放着《人间》:

  从相遇的那一天,

  那些少年的岁月,

  该有雨,洗去错误的足印,

  该有雪,擦去脸上的模糊……。我的身体轻微随着歌声摆动。

  你很喜欢这首歌吗?林方文问我。

  我点头。他沉默不语。我们听着同一首歌。

  那首歌,总是叫每一个人无端地伤感,连看《龙虎门》和《花花公子》的林方文,也不例外。

  计程车到了港大,我找钱包付钱,林方文对我说:不用你付钱。

  他就这样付了计程车费,完全不需征求我的同意。

  喂!他叫我。

  什么事?

  他把外套脱下来扔给我:

  你把衣服拿去。

  不用。我说。

  你的衣服湿透了。他说。

  我不怕冷。我说。

  我不知道你冷不冷,但你现在好象穿了透视装。

  我看看自己,才发现身上的白恤衫湿透,整个胸罩浮现得一清二楚,我把林方文的外套抱在胸前,尴尬得不敢望他。

  接着的一课,林方文没有出现。我的恤衫已g透。我把外套拿去宿舍还给他。

  他不在宿舍里,房门没有关上,我走进去,以为自己走进了一间旧书局。他整个房间都是书,半张床给书本霸占了。房里并没有大量的《龙虎门》、《花花公子》或《姊妹》。有《战争与和平》,也有《百年孤寂》,他原来也看那些书。桌面很凌乱,翻看一下桌上的纸张,其中一张纸上,有《人间》的歌词。

  有几多首歌,我一生能为你唱?

  从相遇的那一天,那些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