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黑的夜空里忽闪忽闪。

  两人赶到江家巷,没径直去萧家花园大门,而是顺着巷子来了离院内主楼不远的僻静处。

  “喜子,把唢呐拿出来,给我吹《槐花几时开》。”

  邹喜子眨巴着眼,满脸困惑。似乎不明白高队长的用意,但还是把唢呐双手举起,运气舒缓,把一曲《槐花几时开》吹得既柔和,又婉转。

  高军武的“战术”果然成功了,曲子刚刚吹罢,满天碎雪般的槐花还在脑海中纷纷扬扬的飘飞,前面巳经出现了他此刻最渴望见到的人的身影。

  高军武回头吩咐到:“喜子,没你事了,给我回船上去。”

  邹喜子这才回过神来:“哟,高队长,别人说卸磨才杀驴,你连面都还没磨完,就要杀我这头驴呀!”

  “听话,一会我给你带两根卤猪蹄子回来。”

  打发走了邹喜子,高军武转过身来,双眼迎着来人,目光炯炯:“萧小姐!”

  萧玉小跑到了高军武面前,激动得直喘气,嗔怪的看着他:“听到喜子的唢呐;我只猜到可能是他有事要找我,真没想到会是你!我给你写了一封信。收到了吗?”

  中国远征军 第三节(2)

  高军武听了这话,大感惊讶:“你给我写了信吗?”又很不甘心的补充到:“我也给你写了封信,好长时间了,都不见你回我。”

  萧玉苦苦一笑:“寄到我们这里的信,都要过我七妈的关。一定是被扣了……”

  “是吗?我信里都是光明正大的东西,不怕人看。我才回重庆,想见见萧小姐,正好问问你怎么回事?这些日子都过得还好吧?我觉得不方便直接到你家打扰,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把邹喜子叫上,让他用唢呐把你叫出来。还真派上了用场!”

  “你呀,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就叫我小玉好了。邵大哥也回重庆了吗?你们几时回来的呀?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萧小姐,啊,不,小玉,我想给你说的话太多,找个清静地方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当然好,我也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哩。”

  “我们去十八梯吧,我刚才从哪儿上来时,看见有好几家茶馆都开着门。”

  片刻后,他俩便站在了峭壁之巅的十八梯头顶上。这十八梯共有18级,每级石阶若干,倘若站在对岸海棠溪一带看过来,恰似一架搭在悬崖边上的巨型梯子,把山顶的繁华商业区和山下储奇门码头一带江边的鳞鳞黑瓦连了起来,十八梯这名字也取得非常传神。人走到这里,猛然低下头,才蓦然发现脚下竟然顺着长江边匍匐着另外一大片有着古老街肆,高低错落黑色瓦顶的城市——这就是下半城。

  高军武放眼望去,眼前一片空阔,只见缀着几颗疏星的幽蒙天穹,奔涌不息的长江,以及江南起伏绵延的山峦剪影。

  顺着十八梯一级级走下去,两旁依然是比肩而立的百姓住家。

  行人虽是不多,但家家户户门前的空地上,摆着不少小椅子、板凳,正是饭后大家收拾洗刷完出来拉家常摆龙门阵的时候。昏黄的路灯下,头上扎着包头帕的老大爷满脸悠然地点燃了叶子烟,一个女人旁若无人地掏出肥硕的茹房在给怀里的孩子喂奶。饭馆里油香四溢,划拳打码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