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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哥的眼神里带了明显的了然。

  顶了永琰身子的弘历也不能再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圈禁阿哥所,看在他在“先帝”葬礼上“动容哀戚、声声泣血”的份上,胤禛将他放了出来,并将他玉牒上的母亲庆太嫔,晋了庆太妃。

  ——庆太妃想起永琰就恨得吐血,自然是不愿意再养他的。弘历本身也不愿意养在其他女人那里,那都是他的大小老婆啊!

  ——其实小弘历也很委屈,不说还是一个人住阿哥所多寂寞,穿了这么个全身都是针眼的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时不时疼醒,而且八叔还公然欺负自己,春暖花开地然人在自己袖子口抹姜汁,还说什么“你不哭得苦大仇深点,你皇阿玛怎么找理由把你给放出来”?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永琰那倒霉孩子?小弘历觉得自己非常悲催,但是他不知道,他最悲催的“拷问”就被安排在在今晚。

  今晚的毓庆宫气氛有点不对,不仅皇玛法、四叔爷爷沉着脸坐在主座上,重生的叔叔伯伯们都到齐了,做成一圈齐齐用或冷冽或怜悯或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怜的小弘历身子一抖,觉得自己会非常悲催。

  从皇玛法到十四叔,战战兢兢地一个个请安过去,再抬头,蓦然发现他家皇阿玛的脸已经全黑了,不由再次抖了三抖。

  自家儿子当然是要自己教训的,反正也给兄弟们看了这么多年的笑话了,胤禛干脆破罐子破摔:“弘历,你这三十几年的皇帝……做的如何,你自己说说吧?”

  小弘历蜷着身子跪在地上,冷汗涔涔,不知道该从哪里说,他自称古来文德第一帝王,但是这圣人教化不说学得如何,就他那手破诗就足够把叔叔伯伯们笑死,他也确有武功,但是也是接着皇玛法皇阿玛的风,还有推翻了许多皇阿玛明令的制度,譬如开放海禁、譬如八旗削丁……呜呜呜,弘历越回忆越想哭,看着被八叔抱在怀里一脸看戏模样的三哥更想哭!

  见自家儿子不说话,胤禛皱了皱眉,声音很淡:“弘历,你不说,那朕就问了。朕留给你的六千万两银子,你是怎么花掉的?”

  呜呜呜,修园子办万寿赏赐宫妃花掉的……

  “抄家得的银子朕是冲了军粮修了河堤,剩下的大部分收归国库,怎么你抄的银子都进了内务府?”

  呜呜呜,因为做皇帝不好直接从户部掏钱……

  “当皇帝要考虑大局,你为什么总是一时兴起?你知不知道朝堂怎么评价你的——抽抽龙!”

  呜呜呜,儿臣也那是没想那么多……

  “再说说你这偏听偏信,那个令妃有什么魅力,她跟你吹吹枕头风,你就认为永琪是你最出色的儿子?”

  呜呜呜,永琪是儿臣上辈子最大的污点!

  “还有你这后宫,虽然后宫倾轧是正常的,但是永琏夭折永琮天花,你那么多儿子女儿都去鬼门关走了一圈,你这个皇阿玛是怎么当的?”

  呜呜呜,儿臣不知道那些女人那么可怕……

  “后宫里三千佳丽还不够,你……你说这福康安的事,玉荷的事,筠妃的事,多贵人的事……朕想了多少法子才给你遮掩过去,要不然你就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呜呜呜,儿臣错了,儿臣不该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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