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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觉得有点不对了,文人本性发作:“……过尽千帆?”这典故没用错,但是怎么总有点不对劲呢?

  和珅起身,对两位揖礼:“二位,纪大人科场夺魁,慧郡王则是上书房中文章最出色的人物,和某这般官学出身的,可经不起二位如此开玩笑。”

  “装模作样!”福康安也起来,抓着某人就走,“和孝公主找你。”

  “纪大人,和某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您。”和珅还不忘做全礼仪,温文儒雅。

  纪晓岚看着福康安毫不客气地把和珅塞自己的马车里,然后赶着车匆匆忙忙离开了,徒留给和大人抬轿子的一帮子小厮大眼瞪小眼,烟嘴凑到嘴边半晌还是忘了抽,只是不停地摇头:“啧啧,这还真是一伙的啊!我就说嘛,循亲王啊循亲王,您这真是一步好棋,但是您搞这么大,想干什么啊?”

  纪晓岚确实有他的作用的,而在这个“资产阶级改革”的时代,和珅某种程度上作用更大。朝堂里,需要润滑油般的贪官、权臣,也需要纪晓岚这样的清流,这个道理,乾隆是经历了雍正朝明白了,胤禛却到这辈子才渐渐明白。

  上辈子贪官治得太狠,以至于伤筋动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活活让自家八弟看笑话:

  “四哥啊四哥,你要是再狠一点,就跟朱元璋或者海瑞学,贪个几十两就直接剥皮抽筋做草人儿,贪多了的拖菜市口三千六百刀活剐,就跟那阉党头子刘瑾一样,保证没跟敢贪。

  是啊,保证没人敢贪,但是民间肯定有会兴起什么东林党西林党,再多的文字狱都不会有用,明清的官员俸禄都低得吓人,他那养廉银子也就勉强够人家一个家用,再抓着个就处死,朝廷就真的没人可用了。

  明朝崇祯皇帝临终前那“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的绝傲自是令他们这些入关的满人都感慨万千;但是那句“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致逆贼直逼京师,皆诸臣误朕”也令他们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才能使一个皇帝把自己最得意的大将千刀万剐,还给后世留下“文武官个个可杀,百姓不可杀”的悲愤的呼喊呢?

  胤禛看着胤禩狐狸般的笑容,凑过来地掐他腮帮子:“现在的情况能跟那个时候一样吗?”他们现在扶持商业,就是扶持钱和制度,再加上要变国体,弘历这三十年的平稳底子刚刚好,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再等几十年,说不定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们当年确实没做什么好事,但是洋人只会比他们更狠,到时候就是他们真的自缢以谢天下,也不会保住哪怕一个百姓。而且,十七十八世纪,欧洲从火器到制度飞越得都非常快,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正德皇帝那“犯我强明者,虽远必诛”的气概了。

  胤禩瞥他:“说归说,你还不是又对‘贪官’下手了?”翰林院是要整治,把纪晓岚踩下去是个幌子,只是为了把纪晓岚和王杰这真正难得的清流从蝗虫堆里分出来,防止到时候和珅那刀子动的太狠,造成误伤。

  他们可不会看错,那臭小子也是个嗜血的。

  “也不能任他们放肆,后世的‘官督商办’,还有‘大清股票’,不就是因为钱跟权结合得太紧了才弄得朝廷一次比一次难看的吗?和珅基本查清楚了,那几只鱼都不大不小,足够给‘地主阶级’一巴掌。对了,英国那边好像有蒸汽机的消息了,二哥的中央银行的计划也做的差不多了,足够给他们甜枣的。”胤禛说着却有点皱眉,什么时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