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
白脸耍脾气说难听话,老子则唱红脸慢条斯理讲仁义道德,论

  乡风民俗,父子俩一高一低,一y一y,挖苦酿制掸牙,耍尽了威风,出完了恶气。

  白嘉轩始终僵硬在挺着腰,瞪着眼,一声不吭。媒人被拉来时,对白嘉轩也颇多埋

  怨,表面上做出居中调节不偏不倚的态度,现在突然发生了根本逆转:“够了够了,

  尽够你爷儿俩的了!甭话能呔下一牛车,嘉轩一句中吭还不够吗?”白嘉轩满脸灰

  败,如同刮去了紫皮的茄子,硬撑着脸制止媒人:“你悄着,有话让人尽量说。”

  又侧过脸做出更真诚的姿态对王家父子说:“有话尽管说,有气尽管出,我都揽着,

  即就唾到我脸上,我都不擦。”王家父子互相瞅着j换着眼s;是不是还要继续骂

  下去?王老先生突然抢起拳头捶到桌面上,懊侮地自我责备起来:“嘉轩,我混帐!

  ”说罢拉着儿子的手不告而辞了。第二天,白嘉轩指使孝武和鹿三从楼上粮囤里灌

  出整整二十口袋麦子,又捆筷了十五捆棉花,装了满满两套牛车给王家送去。鹿三

  扬起落满粮食尘土的脸:“灵灵的彩礼不是五石麦十捆花么?你给他退这么多?”

  白嘉轩平静地说:“我把利息加上了。”鹿三猴头粗大的疙节猛烈滑动了两下、闭

  上了毛楂楂的阔大的嘴巴。孝武缓缓转过头,猛然用力着动皮绳帛击着黄牛的肚子,

  牛车嘎吱嘎吱启动了。白嘉轩瞅着两套装满食的口袋和棉花捆子的牛车驶出巷道,

  转过身抱起双拳,对围聚在街巷里的族人说:“我给本族白鹿两姓的人丢了脸了!”

  说着扬起头来,两只粗大的手背抄在弯蜷的后腰上,沉静如铁地宣布:“白姓里没

  有白灵这个人了。死了。”说罢依然背抄着手走进自家街门。……

  姑妈叙说过这段事,抿嘴不语,有意使自已因为重提往事而激起的情绪平静下

  来,陷入凝然不动的沉默里。白灵看了一眼姑妈凝重的脸s,自然地联想到父亲的

  脸s。她有点懊悔自己的鲁莽,捎给王家父子的,最终像石头一样砸到父亲的鼻梁

  上;王家父子拿那二十口袋麦子和十五捆棉花不仅可以订娶一个媳妇,甚至连将来

  给孙子做满月的吃用花费也够了。姑妈平静地说:“你爸苦就苦在一张脸上。孝文

  揭了他脸上一层皮,你接着再揭一层。”白灵想到此行的重大便命,便从家庭的纠

  缠里跳出来,对姑妈说:“这样也好。权当我死了,俺爸也再不为我伤脸蹭皮了。”

  姑妈还想说什么,白灵捺不住x子听她数落,便抢断说:“姑妈,我还要到县城去,

  我给旁人捎了一封信要送。”姑妈到前院书房叫来姑父。姑父说:“给谁的信?放

  我这儿让顺路人捎进城去,免得你跑。”白灵说:“郝县长的公子是我同学,嘱我

  亲自j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