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窣窣地靠过来,脸颊贴着他的肩膀,说:“哥,你不能不让我知道。”

  杨煊摸着他的脸说:“为什么?”

  “过得好很辛苦的。”汤君赫低低地说。

  他说得不明不白,但杨煊却听懂了。十年前他临走时,让汤君赫记得那个愿望,因为他知道他弟弟一定会听他的话。事实上汤君赫也的确很听他的话,他很努力地让自己过得好,起码看上去是这样。而如果杨煊真的出事了,那他努力让自己过得好这件事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过了一会儿,汤君赫又叫了一声“哥”。

  杨煊“嗯?”了一声。

  汤君赫犹豫了片刻说:“其实我有一个固定的心理医生……几年前我每周都会去她那里一次,后来就去得少了……你回来之后,我又去过一次。”

  “什么时候?”杨煊稍稍侧过脸问。

  “我说我过得很好的那一次。”汤君赫顿了顿说,“如果一定要治疗的话,可能她对我更了解一些。”

  杨煊略一思忖,说:“好,那下次我陪你一起去。”

  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

  第三天下午,两人一起来到心理咨询室。尽管在预约时已经提到过自己这次并不是一个人过来,但汤君赫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他和杨煊之间的事情,除了他妈妈汤小年,并没有其他人了解过内情。几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只知道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却并不知道还有一层恋人关系。

  “got a new boyfriend?”两天前在微信上,心理医生这样问。

  汤君赫想了想,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发送出去:“no, always him.”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理咨询室里光线明亮,三十几岁的女心理医生julia从桌子后面绕出来和他们握手。

  “你看上去好多了,”julia微笑着对汤君赫说,又看向旁边的杨煊,“这位就是你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对吧?”在汤君赫点头的同时,她朝杨煊伸出手,“你好。”

  “你好,”杨煊同她握手,“杨煊。”

  汤君赫从没想过自己哪天会跟杨煊一起坐在心理医生面前,以往他坐在这里时,几乎都是处于一种极度焦虑的状态。尽管在这里他可以获得片刻心理上的安宁,但他还是有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所以后来一段时间,在他觉得自己可以勉强应付这种焦虑状态之后,他便自作主张地中止了治疗进程。

  在了解了汤君赫最近的神状态后,julia很快给出了专业的治疗方式——系统脱敏疗法。

  “之前我们曾经试着用过这个方法,但是效果并不理想。”julia翻看着汤君赫的治疗记录,抬头看向汤君赫,“你还记得吗?”

  “嗯。”汤君赫的两只手无意识地绞到一起,点了一下头。直到现在提起脱敏疗法,他还是会本能地抵触。脱敏疗法需要诱导患者进入到引起焦虑的情境之中,当时julia尝试着让汤君赫想象杨煊离开时的情景,就是希望帮他逐渐克服这种焦虑状态。

  汤君赫那时十八岁,上大一,在他闭着眼睛,跟从着julia的话去想象机场那一幕时,他忽然不受控制地蜷缩起身体,把脸埋到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