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这种事得心应手。

  他要告诉杨煊,他说的“和应茴一样”,是指他也喜欢杨煊,但弟弟喜欢哥哥,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但如此,他还打算倒打一耙,告诉杨煊,哥哥不喜欢弟弟,才是不正常的,不道德的,没有尽到兄长的义务。

  汤君赫觉得自己这套腹稿编排得很完美。

  走到酒吧门口,他和往常一样,神情自然地要抬脚迈进去。

  没想到门口站着的那个服务生这次却伸手拦住了他:“不好意思小朋友,酒吧不接待未成年人。”

  汤君赫刷脸失败,一时怔了一下,回神后拿出了以往那句万能的“通行证”:“我是杨煊的弟弟,来找杨煊的。”

  那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杨煊是谁啊?”

  汤君赫有点急了:“就是在二楼台球厅看场子……”

  那人憋不住笑出来:“急了吧?不逗你了,杨煊不在这了。”

  汤君赫一脸错愕:“那他去哪了?”

  “不知道,”那人倚着门说,“他是你哥,你该问他才对啊。”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辞职了,”那人看着他,“辞职懂吗?”

  汤君赫不信,他要上楼亲眼确认过才肯离开。那人便放他上去,他急吼吼地跑到二楼,发现窗台边果然站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他愣愣地对着窗户的方向站了半晌,揉了好几下眼睛,确保自己看得没错,这才肯相信,杨煊是真的不在这里了。

  他转身垂头丧气地走下楼,走出酒吧,走到那排茂密翠绿的树荫下。

  天气很热,柏油马路被太阳蒸出了肉眼可见的雾气,一辆辆汽车在他身边飞驰而过,热乎乎的汽车尾气把空气熏得格外污浊,比台球厅乌烟瘴气的味道还要难闻。

  两支冰淇淋被他捏在手里,很快就化成了水。包装袋上渗出冰凉的汗珠,把他的手心都沾湿了。

  他又想哭了,委屈得不得了,走在空旷的街上,就好像小时候迷路一样慌张无措。

  可那时候是他希望杨煊找到自己的,现在却是杨煊不想被他找到了。

  打好的那篇腹稿也蔫了,像一团被浆湿的草稿纸一样,粘糊糊地堵在他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得他呼吸不畅。

  走到垃圾桶旁边,他把那两袋化成水的冰淇淋扔掉,然后使劲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明天还来看,他竭力乐观地想,说不定杨煊还会回来的。

  连续一周,汤君赫每天都会去那家酒吧,到最后几天,那个服务生一见他,就脱口而出“杨煊不在”。

  杨煊不在,汤君赫无打采,连吃冰淇淋的心情都没有了。

  对于杨煊去了哪里,他无从得知——杨煊又跟寒假那时一样,晚上也不回家住了。

  杨煊想从他的视野里消失,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汤君赫这才知道,之前杨煊放任自己盯着他看,那简直是对自己的纵容。

  ——可是他搞砸了,杨煊对他回了那份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