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
  她在选择词语上受到搅扰。在你第二次来访以前,这种状况比较轻微,坦白地说,我也没有深刻去想它,因为我们多少都有这种周期x的症状。可是当你回去以后,她的症状变得严重起来。现在她连r常会话也觉得困难。她不能选择用词,因此她现在非常混乱。混乱而胆怯,如听也逐渐严重起来。

  我们每天跟专科医生讨论。直子、医生和我三个人无所不谈,企图正确地找出她内心亏损的部分。我提议可能的话,不妨请你加入讨论。医生也表示赞成,可是直子反对。照她的意思,理由是〃我要以最美丽的身体来见他〃。我拚命说服她。问题不是这个,必须尽快康复才是,但她不肯改变想法。

  我以前向你解释过,这里不是专科医院。虽然也有专科医生进行有效治疗,但不容易进行集中x治疗。这里的设备,目的在于为病人型造自我治疗约有效环境,并不包括医学上的治疗。因此,万一直子的病情恶化下去,只好把她转去其他有医疗设备的医院了,我也觉得很不好受,可是不得已。当然,这样做等于为了治疗而暂时〃出差〃,再回来这里也是可能的。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因此完全治好而出院。无论如何,我们会尽全力,直子也是。请你为它的康复祈祷,而且照过去那样写信给她。

  石田玲子

  三月三十一r〃

  看完信后,我继续坐在套廊上,注视完全春意盎然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老樱树,樱花开得十分茂盛。风很柔和,y光转成蒙陇不清的奇异s调。过了一会,〃海鹤〃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在套廊的木板上咯吱咯吱地挠了一阵子,然后在我身边很慷意似地伸伸懒腰睡觉。

  我知道必须想一想,但不晓得应该想什么才好。说实在的,我什么也不愿一的自想。虽然不得不想的时候很快就会来到,到时才慢慢想好了。起码现在我什么都不愿意想。

  我在套廊上抚摸看〃海鹤〃,靠看柱子看庭院看了一整天。彷佛全身气力用尽了的感觉。终于夜幕低垂。微蓝的黑夜包围庭辟。〃海鹤〃早已不知去向,而我还在眺望樱花。在我眼中的樱花,彷佛是从皮肤迸裂出来的烂r一般。庭院里充满许多烂r的腐臭味。然后我想起直子的恫体。直子那美丽的恫体横卧在黑暗中。从她的皮肤冒出无数植物的芽,那些绿s的芽儿被不明来历的风吹动而轻微颤抖。为何那么美丽的身体会生病呢?为何他们不能该直子安静一下呢?

  我走进房间拉起窗帘,室内也弥漫看春的香气。虽然春天的香气充满了地表,叮是现在只有令我联想到腐臭而已。我在拉紧窗帘的室内强烈地憎恨起春天来。我恨春天带给我的一切。也恨它唤醒了在我体内深处的痛楚。这是我有生以来第…次如此强烈的憎恨某种东西。

  此后三天,我过的是宛加在海底漫步的奇妙r子。有人对我说话,我听不清楚,我对某人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明白。就像自己的周围贴了一层薄膜的感觉,使我无法顺利地接触外界,同时他们也无法碰到我的肌肤。我本身软弱无力,他们对我也是这样。

  我靠看墙壁茫茫然注视天花扳,肚子饿了就抓现有的东西来吃,悲哀起来就喝威士忌睡觉。不洗澡也不刮胡子,轨这样过了三天。

  四月六r,阿绿寄来一封信。她说四月十r选课登记,提议那天我们在大学中庭碰头,一起吃午饭。又说它是故意延迟回信的,就这样打成平局,和好如初吧!因为见不到我,她也很寂寞。阿绿的信这样说。我把她的信重看了四遍,依然不太了解她的意思。到底这封信的意义何在?我的脑袋十分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