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眼中夺眶而出。

  三嫂说:“大兄弟呀,你是让人给陷害了呀。”刘大方不解地看着她,不知此话是指什么。“这话咋说哩?”刘大方问。三嫂道:“那个刘大嘴,你还记得不?有一回喝酒喝多了,就跟俺家那个现世报吹牛x呀,说他认识县委书记哩,又说县委书记下边的人找的他,让他安排你去俺家住哩,知俺守活寡,非跟你好上不结哩,俺可是军婚哩。你说这人咋这么坏哩?大兄弟,你咋的啦?”刘大方的面色如土,再听不进三嫂在说什么。直到三嫂走他都没再说一句话。回到牢里,像死了一样,他靠在墙角,冲另一个墙角出神。他的眼睛里不是死灰一团了,而是在冒火。他把王栋的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从到刘家提亲,到何参谋出事后他对刘家态度的变化,再联想到公安局对他的突然逮捕,再加上今天三嫂所言。一幅完整的设计陷害的图画忽然变得这么清楚,一切都是王栋,他一步一步地在毁灭刘家,毁灭刘大方。想到此节,他感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畅快,心头的迷糊一扫而光,他一仰头,爆发出一阵大笑。号里人吓了个半死,都以为他疯子。

  从这天开始,刘大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说话,唱歌,见人就带笑,绝对服从管教,遵守监规,干活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卖命。不久,他就受到表扬,被提拔为大值班的。当大值班的有一个好处,可以单独住在一个小号里,而且,晚上号门不上锁。早晨要比别人早起,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白天干活就可以晚去,又不用出c,是不自由环境里的最自由的犯人。刘大方每天早晨提着大扫帚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很快就把周围的情形摸透了。他知道了哨兵换班的时间,搞清楚了电网供电的规律,对大院外头的环境也有了了解。他发现这个大院有两道高墙,里面这道墙的电网是通电的,外墙上的电网则是聋子耳朵——摆设而已,吓唬人用的。他遍寻四周,发现只有养猪场那边有机可乘,它在里墙和外墙之间,从院里有一扇小门可供出入。不过,那扇小门平时把得极紧,只有养猪的老郭头和负责后勤的郑管教有钥匙。老郭头是劳改释放犯,留下来就业的,这种人称为“二劳改”。刘大方一有机会就跟他接近,到猪场打扫,帮他起猪粪,垫猪草,给猪打防疫针什么的。可是老郭头生性多疑,对刘大方的帮忙和讨好总是怀着戒心,一双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刘大方,一干完活立刻就把他赶走,把门紧紧地扣上。

  刘大方发现,老郭头每天有一大半时间要用来清圈,就是从猪窝里把大量的猪屎弄出来,一锹一锹的,特别辛苦,就对他说:“你真死脑筋,干啥这么费劲呢?”老郭头没好气地说:“你脑筋好,你给俺来干。”刘大方说:“你把圈下边开—个小沟,找一个长g,一勾不就全都清出来了吗?”老郭头一听他说得有理,就到工厂去,按刘大方的设计,让犯人给他打了一个小铲子,又找来一根长长的木杆,把小铲子装上。这样,每天老郭头就可以在圈外,把长杆伸进圈,一勾一铲地把又稀又臭的猪粪清出来了,又省力又省时,他心里高兴,嘴上却不说,倒对刘大方更严厉了,好像这是他自己发明了的,不愿让刘大方分享荣誉。刘大方说:“郭大爷,今天太累了,明早我来给你垫猪草吧。”老郭头说:“明早你可得给俺早点来,”又在刘大方的背后不知骂了什么难听的。

  第二天一大早,刘大方就来到猪场。老郭头正在给猪喂泔水,见到刘大方,就骂:“快弄草垫猪窝,再不垫,猪都长疥了。”这时正是大院里最安静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刘大方过去,一把就将老郭头抱住了。老郭头就骂:“混小子,你跟你爷闹着玩?”刘大方不说话,把他按倒在地上,掏出早预备好的麻绳,就把他四马攒蹄地给捆绑起来,用一块破手巾把他的嘴也堵个严实。老郭头这才知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