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直到楼下的动静彻底消失,盛望才走回桌边。他扫开书坐在桌面上,脚踩着椅子沿,卷子就铺在曲起的膝盖上。就这么闷头看了10分钟,脑子里一团乱絮毫无思路。

  他抬起头,上身微微后仰。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隔壁房间半拉窗户。专属于台灯的光透过窗帘映在玻璃上,看这架势,江添肯定也在赶作业。

  不知道物理写完了没……

  应该写完了,晚自习就看他在那儿刷卷子了,这么久做不完枉为学霸。

  万一他最后一题也不会呢?

  可人家满分。

  盛望脑子里可能住了个螃蟹,吱哇吱哇地跟他辩论。

  卷子和面子,总得选一个。

  盛望手里的笔飞速转了n圈,终于拍在桌上:我选面子。

  五分钟后,小少爷带着他崩了的面子站在隔壁门前,抬手三次,终于不情不愿地敲了门。

  “谁?”江添的声音在门里响起,冷冷的。

  这人哪怕“寄人篱下”也丝毫没有小心畏缩的意思,一声“谁”问得理直气壮,差点儿把盛望问回房间去。他左脚动了一下又回来,扶着门框战略性装聋。

  没得到应答,江添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把手咔哒响了一声,门打开半边。

  他显然没想到来人会是盛望,当即愣了一下。可能是记着自己被拖进门的仇吧,他的表情并不友善。看着像是牙疼或是别的哪里疼。

  “你这什么表情?”盛望说。

  “有事说事。”江添显然不想多聊。

  盛望张了张口,伸手道:“把笔还我。”

  江添面无表情看了他两秒,转头进了房间。

  见门前一空,盛望扭头拍了自己嘴巴一下。

  怂吗帅哥,就问你怂吗?!他在心里疯狂自嘲一番,又在江添走回门边的瞬间,恢复成了懒叽叽的模样。

  江添把笔递出来,又问:“还有别的事么?”

  “就这个。”盛望说。

  江添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把门关上了。

  “……”

  盛望盯着笔看了几秒,冲房门缓缓伸出一根中指,然后滚回房间继续跟物理卷子对峙。

  他这种一路顺风顺水过来的学生,错题肯定有过,但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还是头一回。这种学生都有个毛病,不把卷子有逻辑地填满根本睡不着觉。

  他换了几种思路,每次都是解到一半直接叉掉。卷子做多了的人都会有这种直觉——正确答案不一定写得出来,但一看就知道哪些是错的。

  盛望陷在错误的漩涡里,抓心挠肺二十分钟,终于把笔一扔。

  刚刚注意力都在小球、水珠、粘性力上,等他站起身时才隐约听见门外有动静,不知道江添出来干嘛。

  做题做疯了溜达一下?

  盛望犹豫片刻,再次走过去拧把手。

  门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