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出局”了,就算是在饭店里,也别想找他陪酒。

  所以别人会的东西,方伊池差些,他也不靠吹拉弹唱赚钱。

  贺作舟把方伊池带出了饭店,还是把外套披在他的肩头,帮着系了纽扣,系完,招呼人上车:“想吃什么?”

  “听六爷的。”方伊池坐上车,忽而想起“出局”的时间一般都不短,有些要应酬到深夜,连忙道,“六爷,我想先回趟家。”

  贺六爷眯着眼睛靠在车座上:“嘛去?”

  “跟我妹妹说一声。”他急切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耽误您的时间吗?”

  “不耽误。”贺作舟把人带上车,也就不急了,“报个地址吧。”

  其实贺作舟知道方伊池住哪儿,但他愣是摆谱。

  方伊池不疑有他,报了地址还不放心,一直趴在车窗上往外瞧,生怕错过了胡同口,耽误了六爷的时间。

  贺六爷哪有闲工夫想这些?

  六爷正咀嚼着“小凤凰”三个字儿,觉得这名好,念着有味道。

  “就这儿。”方伊池提心吊胆了十来分钟,终于瞧见了自家的胡同口,连忙道,“我去去就来。”

  说罢,要把衣服脱给贺作舟。

  “怎么着?”六爷没接,“外面不冷了是吧?”

  他只好继续披着,其实心里也想披着:“冷呢。”

  “那就穿着。”贺作舟摆了摆手,“你看着拿点东西。不拿也没所谓,我给你买。”

  反正都是他贺家的太太了,缺什么不是买啊?

  方伊池没听明白贺六爷话里的意思,还以为这回“出局”的时间长,忙不迭地应了:“成。”

  可到了家,他嘱咐完方伊静,倒不知道拿什么了。

  为了给妹妹治病,方家说是一穷二白都不为过,不过跟六爷“出局”,钱自是不必带的,至于弹曲儿的琴,方伊池压根儿没有。以前随便弹弹,用的都是饭店里的,好几个服务生轮着用,从不带回家。

  想来想去,最后他怎么回来的,又怎么出去了。

  这会儿子贺六爷正靠在车边抽烟,风那么大,也不见他觉得冷,四散的烟灰像一片片小雪花,无声地消散在了冬日的冷风里。方伊池踩着薄雪往车边跑,脚步声引起了贺作舟的注意。

  贺六爷见他来,丢了烟头,等人到面前,伸出手指蹭蹭他冰凉的脸颊:“东西呢?”

  “没什么好带的。”方伊池有些难堪地垂下眼帘,“原本想带几身旗袍,又觉得用不着。”

  哦,太太这是想要新衣服。

  贺作舟心里想的和方伊池说的,自然不是一个意思,但他们一个不细问,一个不解释。

  贺作舟说:“不打紧,改明儿找个裁缝,你喜欢什么样儿的,都给你做。”

  方伊池听得愣神,觉得贺六爷是要做大局,请的客人肯定非同凡响,自己也不能掉链子,忙道:“做您喜欢的样子吧。”

  贺六爷满意的,别人一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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