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理了现有的线索,忽然意识到可能自己一开始的思考方向出错了。

  他原本认为对方的目标是汪司年,柳粟只是误伤,又或者想借这机会令他救人受伤。但联想到汪司年在喻信龙床底落下了监听器,喻信龙他们也发现了这个监听器,兴许他们误以为柳粟这边会泄露什么秘密,不得不兵行险着,非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对柳粟下手。

  涂诚去医院探望柳粟,陪守的柳爸柳妈看见他,上来就打他一个嘴巴子。柳妈情绪更激动些,她把柳粟的受伤全怪在涂诚的身上,怪他既是jing察又是故交,怎么就没把人照顾好?

  涂诚也不争不辩,任老两口动口又动手地发泄一阵,累了,去休息了,这才走进病房。

  柳粟阖眸躺在病床上,苍白单薄得跟纸片一样。涂诚不是空手来的,把买来的花插进床头花瓶里,又去病房自带的独立卫生间洗净双手,坐在柳粟病床边,替她剥橙子。他还记得,柳粟最喜欢吃橙子,但不喜欢刀切的,嫌漏出的汁水太黏,喜欢他用手给她囫囵剥下皮来,跟橘子似的一瓣一瓣慢慢吃。

  涂诚问她:“伤势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能不能站起来还得看后续治疗,医生也不敢打包票,柳粟说着说着就痛哭一场,愈发像一朵不经风霜的梨花,袅娜,娇弱,我见犹怜。

  涂诚心生愧意却拙舌于安慰,只简单说了两声“会好起来的”,便切入正题问柳粟:“那天司年离开,你是不是被喻信龙他们带去见了什么人?”

  柳粟扭过脸,不肯作答,但涂诚从她的表情得出判断,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我不全是为了案子才来看你。出于朋友的立场,我现在很担心你的安危,卢启文利用完你们就会想法子除掉你们,我不希望你重蹈宋筱筱的覆辙。”

  柳粟突然崩溃地喊出声:“你有什么资格再来关心我!我现在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涂诚不作声,把剥好的橙子搁在一边。

  柳粟的大学生活可谓纷呈,戏剧学院的老师说她是五十年不出的花旦,可妖冶可清丽。柳粟的追求者前赴后继,有次跟一个大热ip找她演女二,她受邀跟制片人一起吃饭,导演把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她尖叫着逃开了。在被涂诚的身体拒绝之前,柳粟从没想过背叛他,她的爱情是执子之手的缱绻,是从一而终的信念,但却没想到落花有意随流水,她迷恋了一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居然是个同性恋。

  搭上徐森一方面是毕业在即,几次机会被她自己搅黄以后,一下慌不择路了。

  另一方面,到底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其实人性就这样,自己非往火坑里跳,事后却总会怪别人没有伸手拦着。

  “我十岁的时候就想嫁给你了,不是你,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恶毒使她的美丽大打折扣,柳粟狰狞着一张脸对涂诚说,“我一点不后悔当初去投诉你,我也不会让你这次这么轻松破案,你更别想光明正大跟汪司年在一起。现在外头都当他是我男朋友,他敢‘抛弃’我,我就敢开新闻发布会。”

  柳粟话刚说完,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涂诚抬眼一看,是楚源。

  楚源与柳粟同在徐森的公司里待过,人前以师兄妹相称,人后也算是朋友。他名义上是来关心受伤的师妹,但其实是为汪司年来的。在今天之前,他真的以为汪司年就是柳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