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
,我想喝酒了!”。

  仙草和孝武媳妇二姐儿很炔炒出四个菜来、一盘炒j蛋一盘凉拌黄瓜丝一盘干

  蘑菇一盘熏猪r,后头两样菜都是山里娘家兄弟不久前来时带的山货,那块烟熏臀

  猪r平时暗藏在地子里,遇着母亲白赵氏的生日或是重要亲戚来家,才用刀削下细

  细的一绺,算是饥馑年月里最高级的享受了。白嘉轩亲自到马号里去请鹿三。鹿三

  刚刚躺下,睁着眼侧卧着吸烟,听见敲门声就去开了门。白嘉轩怕鹿三推辞不就不

  说喝酒,只说有几句要紧话需得劳驾他再回到四合院里去,去了才能说。鹿三二话

  不说披上衫子就走,进了四合院的院庭,瞅见上房明厅里方桌上的碟儿盅儿就止住

  步:“嘉轩你这算做啥?你太见外了我……”白嘉轩佝偻着腰扬起头说:“我给你

  说的要紧话,你不想听吗?这话……必得呷着酒说。”

  四个人围着方桌坐定,孝武动手给每人盅里斟下酒,白嘉轩佝偻着腰站起来,

  刚开口叫了一声“三哥”,突然涕泪俱下,哽咽不住。鹿三惊讶地侧头瞅着不知该

  说什么好。孝武孝义也默默凝坐着。仙草在一边低垂泪。白嘉轩鼓了好大劲才说出

  一句话来:“三哥哇你数数我遭了多少难哇?”在座的四个人一齐低头嘘叹。孝武

  孝义从来也没见过父亲难受哭泣过。仙草跟丈夫半辈子了也很难见到丈夫有一次忧

  惧一次惶惑,更不要说放声痛哭了。鹿三只是见过嘉轩在老主人过世时哭过,后来

  白家经历的七灾八难,白嘉轩反倒越经越硬了。白嘉轩说:“我的心也是r长的呀

  ……”说着竟然哭得转了喉音,手里的酒从酒盅里泼洒出来。仙草待立在旁边双手

  捂脸抽泣起来。孝武也难过了。孝义还体味不到更多的东西,闷头坐着。鹿三也不

  由地鼻腔发酸眼眶模糊了。白嘉轩说:“咱们先干了这一盅!”随之说道:“我有

  话要给孝武孝义说,三哥你陪着我。我想把那个钱匣匣儿的故经念给后人听……”

  这是白家的一个传久不衰的故经。虽然平淡无奇却被尊为家规,由谢世的家主

  儿严肃认真地传给下一辈人,尤其是即将接任的新的家主儿。那是一只只有入口没

  有出口的槐木匣子,做工粗糙,不能摆饰陈列也无法让人观赏。由白嘉轩推大约六

  代的祖宗里头,继任的家主儿在三年守孝期间变成了一个五毒俱全的败家子,孝期

  未满就把土地牲畜房屋踢净尽了,还把两个妹妹的聘礼挥霍光净。母亲气死了,请

  不起乐人买不起棺材穿不上三件寿衣,只凑合着买了两张苇席埋了。这个恬不知羞

  的败家子竟然厚着脸皮吹牛说:“白鹿村再有钱的人再大的财东,没见谁给他先人

  装个双层枋吧?我给俺妈用的是双层子寿材……“村人一想也对,两张苇席裹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