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部分
  白析皓视线锐利如刀,一下车便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只见马车此刻,正行到那苍翠山路之间,周遭林子虽说不密,可却也郁郁葱葱,一眼瞧过去,还真看不出有无埋伏。他倒不怕厉昆仑,两人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若是真刀真枪打一场,自己轻功不凡,只怕还要略胜一筹。况且他白析皓是何等人,用药用毒均是圣手,想兵不血刃,也非什么难事。怕只怕他手下带着精兵强将,那要脱身,便会很难。况且此刻车中那人,却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他周全的。

  他率意妄为惯了,一生从不畏惧,往往越是凶险,反倒会越斗志昂扬。此刻瞧了厉昆仑,嘴角上勾,带了三分不羁,淡淡一笑,道:“厉将军别来无恙,身子骨如何啊?”

  厉昆仑却不答话,只死死地盯着他,似乎要将他那身白衣烧出一个d来。白析皓毫不介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摇头叹道:“在下虽然医术浅薄,却仍要奉劝厉将军一句,似你那等伤势,还需静养十天半月,逢着y雨天,便记得在屋里烧个火盆,不然寒气侵入五脏六腑,可不是玩的。”

  厉昆仑仍不搭话,忽而将目光投向那车厢,哑声道:“白神医气色倒好。”

  白析皓眼睛微眯,闪身挡住他的视线,道:“托您的福,在下暂时,还不会让人在胸口上打一掌。”

  他说话间,明着讥讽厉昆仑学艺不精,被徐达升拍了一掌,到现在还未痊愈。这等话若落入江湖之中,那便很有可能引来对方拔刀出手,以命相搏。然而厉昆仑却恍若未闻,只盯着白析皓,缓缓地道:“厉某有一个疑虑,想要请教白神医。”

  白析皓脸上挂着笑,心下暗暗戒备,道:“白某江湖郎中,如何当得起厉将军请教二字。”

  “白神医无需过谦,”厉昆仑冷冰冰地道:“这疑惑令厉某好几日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才星夜兼程,冒昧到此。白神医若能不吝赐教,厉某不胜感激。”

  白析皓讥讽一笑,道:“废话少说。”

  厉昆仑道:“厉某自打那日白神医莅临鄙处,赐药施针之后,便一直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混混噩噩,生不如死。每夜闭上眼睛,均似乎见着公子爷自尽那一幕。厉某自诩大好男儿,金戈铁马,却实为害公子爷的帮凶;我不愧天地,不负皇恩,却唯独,唯独欠公子爷一条命。”厉昆仑说着,直视白析皓,道:“厉某对公子爷的心思,当着万岁爷,尚敢坦诚以对,当着你,更不怕说。公子爷一死,厉某却苟且偷生,非我怕死,实是因着知道,纵是追随他于黄泉之下,却又有何面目见他?”

  白析皓斥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厉昆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白神医对公子爷存的心思,怕比起厉某人来,只多不少。却为何我乍闻噩耗,寝食难安,你却只一夜白头,白头之后,能携着新夫人恩爱异常,泛舟游江,今日又弃船登岸,继续踏春?厉某好奇的是,到底要何等美人,才能令你如此迅速见异思迁?厉某这边余悲未尽,白神医那边,却已是新人如玉,旧人如敝履?”

  白析皓怒道:“白某人与谁一起,爱做什么,干卿底事?你来此究竟意欲何为?若想动手,直管划出个道来,我未必会怕了你!

  厉昆仑踏前半步,咄咄人地道:“不敢,我只是想求白神医新夫人一面。”

  白析皓冷笑道:“贱内病弱,不堪惊扰,你这等粗莽之人,莫要吓到她才好。”

  厉昆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