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十点,但是次日九点的时候来了一通电话吵醒了他。

  “喂,您好,是元幸先生吗?”

  “你,你好。”刚醒来的元幸揉着眼睛,不大清醒。

  “元先生,我们是市残联的。”

  听到“市残联”这三个字,元幸立刻就来了神,不顾自己只穿了一件秋衣就坐了起来,握紧了手机,仔细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是这样的元先生,我们查阅了您的证件信息,发现您现在所持有的证件依旧为第一代残疾人证。二代证件的申请将在下个月月底截止,逾期的话将会影响您今后的生活。今天给您打电话呢,是希望您能尽快带着相关材料来市残联办理一下二代证件。”

  电话那头的人一连串说了大堆,元幸尽最大努力听了个囫囵吞枣,只记得要赶快办理二代的残疾证了。

  于是他赶忙问:“那我,我什么时候去呀?”

  “年底截止,您尽快来办理吧。”

  挂掉电话,元幸蹲在床头柜边翻出自己的一代证件和之前留下来的资料,其中有一张医学判断证明书,诊断栏写着“智力残疾,诊断为中度缺陷,三级,范围35~49。”

  一下就让元幸回想起了昔日往事。

  十八岁是一个人年岁的分水岭,似乎十八岁的夏天一过,少不更事的年轻人转瞬就变成了富有担当的成年人,步入象牙塔,用新的身份开启新的生活。

  然而元幸的十八岁,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完美。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元幸也曾经到过录取通知书,虽不是特别好的大学但总归是全家人的骄傲,而跟着通知书一同前来的是接二连三的苦难。

  母亲因已无法忍受父亲终日酗酒赌博,毫无所作所为,在元幸成年后第二天立即离家出走,时间准得像是谋划已久。

  而元幸在此之后连着发了几天高烧,家里老人迷信,喂他兑了香灰的水,没有及时得到医治的元幸烧坏了脑子,智商倒退回七八岁小孩的程度。

  家庭支离破碎后,元幸也成为他人口中的“脑残”,“傻子”,无缘象牙塔,只好离家出来打工。

  “笃笃笃——”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元幸的思绪,他起身,跺了跺蹲麻的脚,裹好衣服去开了门。

  “该交房租了。”房东手里拿着个小本本,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月末了,是该交房租了,元幸攥紧了手问:“多少钱呀?”

  房东是个染了黄毛的年轻人,他翻了个白眼:“真是每次来你家都要跟你说一次,你记不住啊?一个月两千,三个月六千。”

  “哦哦,好,六千。”元幸转身进了屋,“你等一下吧,要是觉得冷的话可以进屋里来,我家里有热水。”

  “不用。”房东没好气应道,“你快点啊,我还要去下一家的。”然后他挑起眼皮,不屑地打量着元幸家破败的装修和家具,撇了撇嘴,嘟囔了句什么。

  “里面有六千块钱,你数一下吧。”元幸递过去一个厚实的信封,里面是各色面值的人民币,从一百到一元都有。

  房东十分不满地看着手中花花绿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