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br />   但我忽然转念一想,看了看丘处机,又看了看黄药师。

  我问黄药师:“桃林那边的阵法你已经布置好了?”

  黄药师似有所觉,但仍旧点头,道:“以玄铁打入地下,重布九宫八卦阵,即便桃林全毁,也能将人困在平地之中。”

  我感慨,“画地为牢,神仙手段啊。”

  黄药师这个人很不谦虚,嘴角甚至轻轻扬起一丝笑意,像是万里雪原上的第一缕阳光。

  我看了看丘处机,有些嫌弃地说道:“给你一天时间,找个地方把真经抄下来先送回全真,我跟黄岛主去一趟东海桃花岛,译完真经我就回去。”

  丘处机连忙点头。

  黄药师看了我一眼,说道:“此地距离桃花岛有千里之遥。”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知道。”

  黄药师道:“路上的时间就有一两个月。”

  我假装没有听懂他说什么。

  黄药师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临到傍晚的时候,我们一行三人赶到了一个小镇上,丘处机买了纸笔,在客店里将九阴真经抄录了一份,连带着后面的梵文都抄了进去,仔细地用竹筒装好,封了蜡,带在了身上。

  隔天丘处机就告辞离开了。

  终南山和东海是两条完全相反的路。

  我和黄药师一道回桃花岛。

  梵文发音复杂,一大段梵文音译看起来多,但有时候六七个字加起来也就是一个词语,真正翻译成汉字应该只有一小段,我猜也是总纲后记一类,实际上要花的时间并不很多。

  黄裳虽然饱学,但他毕竟是个中土人,且一辈子没去过梵文真正的发源地,他学来的天竺梵文也不算多,总体而言,我认识的词语要占七成左右。

  故而我译得很快。

  故而我和黄药师刚到东海沿海,还没到海边,梵文已经译完了。

  也还好是已经到了东海,我觉得黄药师就算性格再古怪,也没有到了家门口,还把客人赶出去的道理。

  但我忽然想到了当年的那一顿没吃上的午饭。

  我很是机智地隐瞒了事实。

  上岛之前,黄药师去拜访了一位姓冯的故人,朝廷南迁,昔年的富庶家族大多没落,黄药师的那个朋友当年也是个世家子弟,只可惜家族没落,他又是庶子,被分出了族支打发出去,最后沦落到街头卖字的地步,又因体弱多病,越发贫困潦倒。

  这人颇有几分傲气,不肯求黄药师帮忙,直到病入膏肓,妻儿无靠,才咬牙给黄药师去了信,求他下自己的独子冯默为徒。

  冯默长得瘦瘦小小,一双眼睛大得出奇,看着可怜兮兮的。

  黄药师在冯家待了四天,等到冯默的父亲办完丧事,才带着冯默离开,又给了冯母一百两银子,嘱咐她若是在岸上过不下去,就去海边桃花茶舍请人送自己去桃花岛。

  冯母连忙道谢。

  临行之前,冯默小心翼翼地问道:“去岛上之前,我能不能去跟姑姑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