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听声音应当是个少年,语中带笑,隐有几分促狭之意。

  青年jing惕望过去,只能瞧见屏风后一个隐约的轮廓:“你是何人?”

  祝雁停歪坐在八仙椅上,一手捧着茶,打量着屏风之外的青年,那人看不见他,他这头却看得真切,青年长身玉立,乌发黛眼,端的是好相貌,只眉宇间忧思甚重,与前些日子在书院里瞧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相去甚远。

  半晌,祝雁停勾唇一笑:“我是何人郎君不必知道,你只需知晓,我是来帮你的就够了。”

  柳如许眸色微黯,神情中的戒备愈深:“你帮我?”

  “自然是帮你,”祝雁停笑着,漫不经心地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柳知府不日就要押解进京,你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可找着救命的法子了吗?”

  柳如许瞬间白了脸。

  祝雁停唇角的笑意加深。

  柳如许是萧莨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祖父曾官居二品尚书,与老国公是挚交,柳如许与萧莨指腹为婚,即便出生后发现都是小郎君,这桩婚约依旧延续下来,俩人自幼感情甚笃,原本待今年柳如许春闱之后便会完婚,柳家却在科考放榜之前出了事。

  柳父柳重诺是秦州首府西都府的知府,十余日前被人告发贪墨税粮中饱私囊,大衍如今贪官遍地走,这事原本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偏偏去岁入冬,朝廷下旨戍北军开春之后出兵攻打被北夷人占去的凉州失地,就地征取秦、晋二州各府的税粮以补充军需,在柳重诺被人告发后两日兵部传回军报,戍北军败了,不但没有回失地,还又丢了四座城池。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大衍朝如今内忧外患、天灾人祸不断,南边数年来动荡不安,大大小小的匪乱无数,闽粤二州已被匪军占领,自立为王。西北面还有二十余年前新崛起的达利汗王一统北夷,建立新朝,与大衍分庭抗礼,最强盛之时甚至一举攻下大衍凉、雍、秦三州数百城池。若非承国公萧让礼率戍北军力挽狂澜,先后复秦州和雍州大部分失地,只怕如今北夷铁骑已长驱直下,踏平了整个大衍。

  这次朝廷有意复已丢失近二十年之久的凉州几大要害之地,却一败涂地,消息传回,惊动朝野,连许久不问政事的皇帝都重新出现在朝堂之上,柳重诺之事偏偏就撞在这个枪眼上。

  “柳知府这贪墨军粮一案,往轻了说是贻误军机,往重了论,说他通敌叛国也是可以的……”

  祝雁停尚未说完,便被打断,柳如许紧咬牙根辩解道:“朝廷要求征的税银和粮草,家父都已如数上交,他确实有错,可也只是多压榨克扣了下头的百姓,他决计没有,也不敢贪墨军粮,更遑论通敌叛国。”

  祝雁停嗤笑:“你与我说这些没用,得要朝廷信,要陛下信,我且问你,你这些日子四处求人,可有人愿意为你父亲在陛下面前开脱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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