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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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道容不下你们这种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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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竹是被一阵透骨的寒意给惊醒的。

  他的房间玻璃早就碎了,一直没人来修,所以一到刮风天就会有风漏进房间。

  他力地从床上爬起来,之前草草处理过的手一阵灼热的刺痛,开灯一看,果不其然已经有了发炎的迹象。

  家里的玻璃杯是路边摊上买的便宜货,碎渣嵌进肉里很难自己取出来,他之前处理的时候把一部分碎渣取了出来,但是现在看来肉里似乎还留着不少碎渣,不去医院处理很有可能会感染发烧。

  看来只能去趟医院了。陆清竹踉跄着起身穿好衣服。

  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刮起了大风,黎明未至的夜空寂寂流淌着浓郁的黝黑,游离在空气中的水雾窜入肺叶是隐隐作痛的冰冷。

  他看见了河水,永夜一般漆黑的颜色,在这个冰冷的深夜覆过他走过的每一条路。

  他站在昏暗稀薄的路灯下,那些浓郁阴翳凝成的河水就这么从他身畔流过。

  离开灯光没入粘稠墨色,冰冷的河水将他包裹。

  那些冷到彻骨的寒意无声淹没在伤痕累累的脚踝,遮住他流泪的瞳孔,刺痛的掌心被剥离出稀薄的血色,最后连痛觉和触感也被悉数剥夺,只剩下一具空壳,漫无目的地走在这个暴雨来临前的夜晚。

  医院离老城区不远,走上十几分钟就能到。

  在医院前台挂号缴,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急诊室里隐约传来医生的斥责。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一个星期前我明明跟你说过要好好养伤不能再打拳了,这旧伤还没好有弄了两手的新伤,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这双手很有可能会残废!”

  坐在医院急诊室的椅子上,面前年过五十的医生按着他的手喋喋不休地数落。

  “看看这些伤口,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当了二十多年医生就没见过伤得这么重的情况,你这个年轻人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手是不是!”

  林锦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背上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鲜血。

  他当然知道这对他的身体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应该会变成残废吧。

  林锦阳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

  身旁的医生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酒棉按在伤口上是一阵阵烧灼的痛。

  他沉默着望向窗外他当时看到手背上的伤,早就猜想到了这双手有可能会留下治不好的旧伤。

  无所谓了。

  等到他处理好伤口离开医院的时候,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堪堪指向凌晨两点。

  拆开烟盒慢慢地抖出一支烟,他的手疼得厉害,不断发抖的手指夹了好几次才勉勉强强把烟拿起来含在唇间。

  他站在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打火机微微泛黄的灯光映亮他眼底漆黑的暗色。

  手背上刚包扎好的伤大概是崩裂了,医生在他临走前反复叮嘱他不要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