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又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使他无法再沉浸于方才的情绪中。他又打量那人一会儿,见那人实在和善,当是没有恶意的。想来是他的侍从将他救下后送到医馆之类的地方来了。

  他实在太渴了,又见桌上有茶壶,便扶着椅子走过去,到那人对面坐下。他喝了一杯茶方觉得舒服些,又抬头问那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我像什么人?”

  卢清辉一向正经,不喜欢跟人玩笑,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有兴致非要跟他卖关子,因此冷声道:“我们素未相识,为何非让我猜你。猜对又如何,猜不对又如何?”

  那人悠然道:“猜不对,说明你看人的眼光不大准。”

  卢清辉皱眉。他刚睁眼的时候对这人其实有几分好感,只是这人这么轻浮,已让他好感降了许多。他冷冷道:“我看人准不准,干你何事?我又不看你!”

  那人笑得更有兴致:“可我来了成都后,听很多人都说你讨厌我。”

  卢清辉:“……”

  卢清辉:“???”

  要不是头疼得真切,他都要怀疑自己眼下是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往常若他看什么人不惯,都是当面训斥,连袁基录都不例外。何来的他讨厌谁,却要背后说人闲话?他再三回忆,仍没有头绪,目光却瞥见那人方才正在看的书。

  他定睛一瞧,原来那并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卷宗。那卷宗他眼熟得很,分明是成都府里的公文——这人竟是官府里的?

  他愣了一下,又想起那人方才说的话:“可我来了成都后”……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朱瑙笑得满面春风:“在下阆州牧朱瑙。卢少尹,久仰了。”

  卢清辉:“!!!!!”

  他见鬼似的向后一仰,竟从椅子上翻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他狼狈地爬起来,朱瑙仍八风不动地端坐在位置上,悠悠道:“卢少尹连死都不怕,怎么见了我这么害怕?”

  卢清辉:“~!#¥%……*”

  他一向也算牙尖嘴利,从没有这么词穷过,手指指着朱瑙,半晌说不出话来。

  朱瑙???这人是朱瑙???开什么玩笑????

  倒也不是卢清辉大惊小怪。任什么人昏睡一场醒过来碰上这种事都得吓破胆。

  几个时辰前,卢清辉自己吊的那一吊把他的侍从实在吓得够呛。他的几名侍从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眼下成都乱成这样,他们也不知该找谁求助,又怕卢清辉已铁了心想死,救得活这回救不活下回。于是他们一面给卢清辉请了郎中医治,一面又去找了徐瑜,希望徐瑜看在往日情分上能施以援手,把卢清辉送出城去。

  徐瑜这个人一向是很会做人的,他跟卢清辉有过矛盾,却也有交情。那几名侍从本以为徐瑜看在卢家的面子上必定会帮这个忙,没想到徐瑜一转头就告诉朱瑙了。于是这才有了眼下的这出戏。

  朱瑙不急不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等卢清辉自己缓过劲来。

  好半天,卢清辉回到床边坐下,神色jing惕地看着他,看样子是接受这个事实了。

  朱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