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伶地坐在钢琴前,晃着腿,百无聊赖。

  起先专注在琴谱上,没能注意到有人敲了敲房门。

  等门被推开,她扭头看过去时,一双鹿眼中有jing戒和寂寞,更多是欣喜。

  门口处,站了个年纪比她大了点儿的少年,对视时的眼神,平静中带有怜悯。

  少年听闻,小女孩的父母忙于工作,常连着几周不在,保姆却只会说方言;而她原先的朋友,从生病到如今复原得差不多,始终未曾来探望过。

  她被关在孤独的笼子里好久了。

  她还记得那时正逢落日。

  “你是……”靳小冬张口挤出两个音节,半天没下文。

  他想了会儿答道:“你二伯的儿子。”

  “如果算我们这辈的排行,应该是第六。”

  “你该叫我六哥。”

  于是,她生涩地喊了声,六哥。

  十四岁的靳叙上前,将她圈在臂弯里。

  手指翻涌琴键,旋律正确无误地被拍打上岸。

  然后他低头问靳小冬,喜不喜欢肖邦。

  一愣,她下意识扯住他的衣摆,慌张地说喜欢。

  他被这个妹妹的滑稽逗笑。

  从那天开始,靳叙趁着刚回国还没学校读的空档,天天陪她。

  两人成了天天腻在一块儿的玩伴。

  他那时的脾气说不上好,偶尔会气急,但从不拒绝靳小冬。

  可等他上高中,一切变了调。

  靳叙开始让她失望,分不清究竟有心还无意。总之,看见她哭,男生才会片刻心软。

  一只狂风暴雨下的帆船,勉强被腐烂的绳索拉在港口。

  直到高考前半年,他变本加厉。非但交了女朋友,还将人带回公寓,初尝欢愉。

  垃圾桶里的避孕套,无意间被靳小冬发现。

  好恶心。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更不甘心。

  珍藏呵护了许多年的宝贝,一夕间被人抢去,还不准她抵抗。

  怎么能服气。

  她试过很多方法,最后才偷偷向他母亲告状。

  这件事被压了下来,靳小冬也不愿意声张,因此没人知道。

  那会儿,他俩关系差到极点。

  靳叙视她为空气,任凭胡搅蛮缠,毫不动容。

  两人即将成为平行线。

  好在,高考后,他忽然答应陆英的请托,替靳小冬补数学。

  那天下午,  两人在他房间枯燥无味地学着。

  靳小冬心不在焉,一题能算上半个钟头,又固执地不肯开口请他讲解。

  四十分钟过去,靳叙正打算问她哪儿不懂,她却先丢了笔说要去倒水喝。

  靳小冬磨蹭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