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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太皇太后忽然晕厥,针灸推拿汤药俱都没有什么效用。

  一直守在长信殿的几位太医令丞,心中则是惶惶。太皇太后窦氏年迈,身体一直不太康健。这是人之常情,非人力所能及。前几年,太皇太后就因病而从此双目失明,太医院用尽法子,都无法使其复明。

  现今大汉最有权势的一些人都聚集在长信殿,等待的便是这位苍老妇人,究竟何时走上人生的尽头。

  偏殿之中,陈阿娇厉声斥责一众跪地请罪的太常及太医六令丞,侍医“尔等一群庸医,口口声声言道大母已然药石罔效,还敢号称是扁鹊再生!若是我大母有万一,我定要尔等统统前去陪葬!”

  大母虽然恩威甚重,但对于她却是真心疼爱的,处处为她着想。陈阿娇对于太皇太后的逝去,心中有如刀割。

  长信殿前忽然传出一阵喧哗之声,已是惊弓之鸟的陈阿娇心头火起,怒道:“太皇太后还在了,你们这群贱婢就如此不尊宫规,肆意喧闹,莫不是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们!来人啦…….”

  却见着诸多侍从簇拥着一身袀玄绣金龙礼服,头戴長冠,绛缘领袖中衣,腰间佩戴玉佩璎珞的俊美青年疾步行来,脸上布满汗水,显是走得过于匆忙。

  正是今日前往长安近郊祓禊的当朝天子刘彻,陈阿娇的郎君。

  陈阿娇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飞快地迎了上来,抓住刘彻的手,眼角泛着泪光,“阿彻,阿彻,你回来了,大母她……..”

  她此刻心慌意乱,竟是当着众人的面,不仅未曾行礼,还叫出了刘彻的名字来了。

  此刻,她只是一个担忧一向疼爱自己的长辈,即将失去亲人的妇人罢了。见到自己可以依赖的郎君,便什么都忘记了。

  跪地行礼的众人恨不得自己不存在,从未听见过皇后的声音,从未见到过这一幕。

  刘彻并没有计较陈阿娇的失礼,不着痕迹地向前疾驱几步,避开了陈阿娇的手,把行礼的众人叫起,“先去看大母。”

  陈阿娇从他面上的急切,凝重的神色以及微微湿润的眼眶里寻到了安慰,跟在刘彻后面,从前殿来到了长信殿的寝殿。

  馆陶大长公主及服侍的宫人俱来行礼。

  刘彻来到窦氏面前,目光怔怔地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妇人几无声息地躺在塌上,布满皱纹和斑点的脸上血色全无,脸色难看得几乎让人觉得她已经离世。若非胸口那一丝的起伏,几不可闻的呼吸,只怕长乐宫中,早已经是哀乐阵阵,孝帏叠起。

  刘彻对于窦氏的感情,实不能用一个词可以形容。

  窦氏是他的嫡亲祖母,而刘彻是先帝十分宠爱的一个儿子,窦氏对他自然也是疼爱的。

  只是窦氏的孙子孙女太多了,人的心都是偏的,哪怕是身为太后的窦氏,对待先帝的孩子,宠爱也是平平。

  再者,孙子,比起自己十月怀胎,亲生的儿子来说,始终是隔了一辈。

  比起先帝来,窦氏更加宠爱幼子梁孝王,也就爱屋及乌,更加喜欢梁孝王的儿子们。

  当年先帝废黜刘彻的异母哥哥刘荣之时,窦氏曾经起过让梁孝王刘武承嗣,兄死弟及,继承大汉皇位的念头。若非当时朝廷重臣极力反对,恐怕刘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