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咸笙说不出来,细细的喘息,湛祯站起来看他,半晌又道:“你别生气。”

  咸笙不吭声,屋内只有轻咳和喘息,他万万没想到湛祯居然想趁他昏睡的时候那样,秦易今日害他吐血,湛祯这样又跟秦易有什么区别?

  湛祯估计也想到这一层,脸上浮出羞愧,但转念又觉得荒唐,还有隐隐的委屈,便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如意和月华急忙跪地,湛祯的目光沉沉落在她们身上,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最终拂袖而去。

  两人爬起,月华进屋。咸笙最后的力气都用来阻止湛祯了,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他走了?”

  “出府了。”月华心疼极了,扶着他帮忙把刮破的外衣脱下,含泪道:“如意去准备吃的了,公主先吃点东西?有没有不舒服的?”

  咸笙没回答,摇头的力气都没了。

  他被喂着吃了东西,又喝了药,不久,有太医匆匆赶来,说是受太子之命来给太子妃诊脉。

  咸笙没有拒绝,纤细手臂伸出床帷,人已经又昏沉起来。

  门外,湛祯抚着自己坐骑的马鬃,高轩试探的开口:“殿下想知道情况,何不进去看看?”

  “等也一样。”

  太医很快出来,一眼看到他,就露出苦不堪言的表情,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复:“太子妃身子太弱,想是受了惊,脉象紊乱……”

  “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她有没有事?”

  太医斟酌道:“若心情好点,加之药膳调理,应当无事。”

  “若心情不好呢?”

  “只怕……”太医悄悄看他一眼,犹犹豫豫:“难熬过冬日。”

  湛祯眸色沉郁,最终还是命人把他送了回去,他又朝府里看了一眼,翻身跨上马背,奔着江府去了。

  江钦刚被父亲逼着练完晚功,在寒冷的夜里躺在床上,美滋滋的还没睡去,就有小厮来通报:“太子殿下砸门来了,让少爷陪他去喝酒。”

  “你跟他说我睡了。”

  “老爷让来喊你,食君之俸,忠君之事,太子之命不得不从。”

  江钦瞪他,小厮默默低头。

  一盏茶后,江钦跟这位半夜不睡觉的太子殿下来到了屋顶,他裹着棉被,叹出一口薄薄的白气:“殿下何必折腾自己,暖阁喝酒它不香吗?”

  “孤为何折腾自己?”

  “是因为秦易?”

  “呵。”烧酒下肚,湛祯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公主连他一粒米都不愿吃。”

  江钦神色复杂:“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因为秦易突然在上京闹事,殿下操心国事才如此郁闷?”

  湛祯瞥他一眼,江钦懂了,“殿下天纵奇才,岂会因国事烦恼?看来是因为公主了。”

  “嗯。”湛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把他身上的被子扒了下来:“北国男儿岂能怕冷?”

  “我穿的少!”

  “让人给你拿大氅,见孤却衣衫不整,小心治你一个君前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