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殿下很纠结
旁的裴绮:“……”

  丹渊:“……谁派你过来的?”

  “自然魔尊派我过来的。”那乐师微微俯身行了一礼,然后端端正正的站好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答不答应。”

  “……我要是不答应呢?”丹渊嘴角一抽,随即被他用咳嗽掩盖住,头顶的小芽芽随着咳声不住晃动,“你待如何?”

  乐师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丹渊身后的裴绮,抱着琵琶的手轻轻勾了勾琴弦,软软的回答道,“殿下要是答应,你我便可以联合杀了衍天君,然后一起去沧溟城看莲花,殿下要是不答应,我就只好把殿下杀掉了,当然,要从衍天君手中抢人可能有点难度。”

  丹渊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脖子边的剑刃,他拿手指头捏住长剑,把它从自己脖子边挪开一点点,“衍天君你看看那边的人,他说他要杀我。”

  裴绮眼都不抬,一剑挥过去,只听一声琵琶的脆响,那小乐师的身影如同烟尘,只一剑便溃散了。春风桃雪楼的大厅反倒被裴绮的剑风破坏的不成样子,跳舞的台子直接塌陷,地上的石砖裂开,楼顶的凡人一抖,纷纷把门关上,躲进了屋子里。

  楼中忽然涌起白雾,带着股细腻的甜香。

  “闭气。”裴绮提醒。

  大概是提醒的太迟,丹渊开始咳嗽起来,他身体一软,靠在了裴绮肩侧,有温热粘腻的液体浸透了衣服,顺着胳膊缓缓滑下。

  “你吐血了?”裴绮的眉头紧蹙。

  “都说了,我体弱多病,这雾气呛的厉害。”丹渊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说着说着又吐了口血,“啊,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避开了丹渊拍他衣服的爪子,裴绮拽着他往外走,“春风桃雪楼地方太小,随我出去。”

  “是是是。”丹渊跟在他身后点头,迷雾重重,连带着楼内原本环境都看不清了,袖筒中的阿媛啄了啄他的胳膊,传音问他,“这就是你安排的人吗?怎么看起来有点憨憨?”

  丹渊嘴角一抽,回答道:“瞧着陌生,应该不是……我的人没这么蠢。”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雾气汹涌的围了上来,丹渊往前踏了一步,手腕处忽然一松,他眨了眨眼,本来在前方带路的裴绮忽然不见了踪影,他摸了摸袖子,阿媛也不见了,四周皆是茫茫白雾,眼前只有一扇被浓雾包围的雕花大门,门外有朗朗书声,□□着道德经。

  丹渊的手抖了抖,他转身,身后一无所有,荒茫一片。此时门后的书声渐渐歇了,他听见戒尺敲在书桌上的声响,有人的声音响起,温润如流泉,“崔故,你同我说说,我讲到哪里了?”

  桌椅碰撞,谁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书页哗啦啦的翻动,憋了半晌,被叫起来的人回了句不知道。

  声音尚且软糯,带着稚气。

  四周传来闷笑声。

  戒尺拍在手心,先是又麻又痛,然后会肿起来,手掌心会烫的像火烧。但先生却不怎么用戒尺,通常只是在他手心点两下了事,但在课后会拿着书卷一字一句的教他读。

  丹渊看着自己的手心,明明空无一无,戒尺冰凉的触感却恍若实质,他自嘲的笑了笑,将耳朵堵住了。

  “还真是杀人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