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曲】五、前尘(二)h
  裴烺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里,就给裴烺纳妾的这一问题,乐业公主和苏青蔓展开了许多回合的斗争。

  乐业公主起初只是对她旁敲侧击,一开始苏青蔓还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后来装傻的次数多了之后,乐业公主直接挑明了告诉她:“你本非我裴家儿媳的最佳人选,烺儿也不满意你,若你的肚量能容纳烺儿的其他妾室,那么,裴家也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她在乐业公主面前没哭鼻子,忍了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终于涌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六年的时间,她连哭声都学会了越来越静。

  奶奶走了,她连一个能像母亲那样倾诉的人都没了。

  她本来什么都不会做,但是她担心裴烺在北疆受寒受冻,跟着绣娘学了好久,弄废了好几件料子,手指头不晓得被扎了多少回,才缝出了一件有模有样的袍子。

  其实她也知道,裴烺真的不喜欢她。

  凉州前线战事吃紧,家书都是一批一批的回,并不会因为身份特殊就有特权。

  四个月一次的家书,往往是报平安,问候乐业公主近况,却没有关于她的一字一句。

  但她天性乐观,觉着,这六年拢共的相处时间也就那么一两个月,等大军回京,裴烺再和她相处一阵子,或许就会喜欢上她了呢。

  临安二十年的冬,下了好几日雪的蔺京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而同时,在西北戍边三年的将士们也陆续回京。

  时值新春,整个京中都洋溢着欢喜。

  裴烺和裴康回京之后,先入宫向皇帝报了边境之事。

  之后,在苏青蔓死前的几年时间里,晋朝派出使臣与匈奴、西域各国签订互通边贸,数年之内不得挑起战事的条文。

  苏青蔓不太懂官场上的事,听闻裴康裴烺两父子已经抵京,她一大早就在门口候着裴烺归家了。

  从清晨等到夜暮,终于遥遥见得裴烺骑在马上的身影。

  她这会子也学乖了不少,乖巧地笑着向裴康施礼。裴康似乎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三人一并往里走。裴康给青蔓的感觉像是她的父亲一般,会主动问她关于府中的事情,两人一问一答,裴烺在一边沉默。

  裴康回房,裴烺第一次破天荒的主动对她说话:“我先去见过母亲。”

  她委委屈屈,抓住他的衣袖不松手:“你回家见着我,难道你就不问问我好不好吗?”

  裴烺抓住她的手,从袖子上挪开:“你……早点睡,不用等我,我去书房。”

  她才不要。

  深夜,宁远候府的灯已经熄了,裴烺书房里灯却还亮着。

  苏青蔓裹了件厚厚的长袄,下定决心,推开了他书房的门。

  裴烺似乎是即将要入睡的样子,只着了一件中衣,一愣:“你来做什么。”

  她不答,转身关上门,像小旋风一样的扑进他的怀里,一只手牢牢箍住他的脖子,强迫他低下头看她,另一只手迅速地解开外衣的系带。

  她只在里面穿了一件纱裙,上身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