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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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隔了些距离,风却孜孜不倦地将黎青克制的声音卷了过来。

  宇飞别过了头。

  尚厚德抹着眼睛。

  尚阳抬头望着那石碑。

  黎母的遗像选的是三十岁时的照片,黑白影画也遮不住女子秀丽至极的温柔面庞。

  一如那日在病房里,对他温柔请求的模样。

  “年少的感情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保证。”尚阳在心里郑重承诺道:“但现在,蒋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替您会好好照顾好黎青的。”

  “做他在世间的最后一个亲人。”

  大抵是怕黎父黎母担心,黎青红着眼眶,最终也没落泪,只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尚厚德宇飞尚阳依次上前将花放墓前,给黎父黎母鞠了躬。

  宇飞将一束白菊花放好:“蒋姨,黎青是我兄弟,您放心。”

  尚阳如黎青般郑重地鞠了三个躬。

  尚厚德未发一言,哽咽着扭头。

  十二点,一行人启程往山下走。

  天色愈发难看。

  天黑得仿佛夜晚,乌云沉得仿佛要压下来。扑面而来的劲风里已有了浓重水汽的潮湿与沉闷。

  今天必是个闷雷雨天。

  车子一路行驶回学校附近时,车里每个人都很安静。

  到了小药店附近,宇飞先下了车,朝几人挥手。

  尚阳也与他挥手。

  再接着是黎青。

  站在车门口,他在风里朝尚厚德鞠了一躬:“今天谢谢尚老师了。”

  尚厚德摆摆手,示意让他赶紧进屋别被风吹得感冒了。

  尚阳趴在后座窗户上,头不安分钻出来,冲他眨眼睛,小指轻勾,做了个手势。

  这是两人的暗号,意思是下午见个面。

  黎青眼睛微微发亮,轻轻朝他点头笑了一下。

  尚厚德重新开起了车。

  尚阳打开车窗,窗外罡风往里灌进来。他稍长的刘海被风吹得扬了起来:“今天应该有一场暴雨。”

  尚厚德握着方向盘,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尚阳扭头瞥了眼尚厚德。

  在墓园看到黎父的墓后,尚厚德就一直这样,魂不守舍的,情绪竟比黎青还低沉几分。

  尚阳有些不解。

  车开到小区门口时,天更阴沉了。低垂的厚重乌云仿佛就在楼房顶上。狂风将梧桐落叶塑料袋沙石掀上了天。

  尚阳用手倔强地护着刘海,飞奔进了楼里:“我的发型啊啊啊啊……”

  尚厚德紧跟其后:“阳阳,上楼时不要一步跨四个台阶,当心摔倒。”

  尚阳一溜烟上了楼:“啊?您说啥,风太大,我听不见!”

  回到家后,难得头悬梁锥刺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