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哥
��听我解释?”

  “阳阳,对不起。”

  “阳阳,我不是故意的……”

  “阳阳,我对不起你。”

  ……

  无数声音如纠缠的线扭结在一起,绕着他脑袋回旋打转,直到悠远地汇成一个声音。

  “阳阳,对不起。”

  茫然地,尚阳眼眶也红了,抓起桌上的酒,也一头仰了进去。

  苦酒入喉。

  胃里火辣辣地疼。

  黎青在旁边轻声道:“宇飞是孤儿。当年,是他奶奶把他从医院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小地方管的松,福利院没钱根本不愿意要孩子,这么多年了,宇飞一直都是他奶奶养大的。”

  “那天他奶奶在路边突发脑溢血,摔了。路过了很多人,只有尚老师下车去救人了。”

  “虽然……”

  最后仍是没能救回来。

  走在望着头顶那轮月亮,尚阳红着眼睛:“人生是一直都在离别吗?还是只有年少时?”

  黎青静静看着他:“一直都是。”

  出门回家后,到了路口分别的时候,黎青忽然喊住了尚阳:“尚阳,如果有一天我们也……”

  尚阳扭头看他。

  黎青凝视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轻轻垂下了眸。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在路上吹了会儿风,尚阳回到家时已接近十二点了。

  客厅灯黑着,是令人深水般包容而毫无缝隙的安静,尚阳在玄关换了鞋,拎着书包,穿过客厅,转身准备往房间里走。

  路过主卧时,他瞥了一眼。

  尚厚德的房门开着。

  屋里没开大灯,只书桌角落一盏台灯涌泻出雪白光晕,光线照亮书桌角落的方寸之地。小小的圆中,时间与温度与周围截然是两个时空。

  那雪白光晕中央,一本物理教案摊在桌上,尚厚德坐在桌前,还握着一支笔写着,人却歪着头,半边脸枕在手臂上,一动不动睡着了。

  隔着一道门,那一幕仿佛是一张油画般的旧时光照片,凝固在了时间长河空间宇宙中的浩渺广袤中。

  与他隔了极远极远,伸手可触却永不可及。

  无端腾起一股心悸,尚阳被某种惶恐阴云笼罩,心跳得快了起来。鬼使神差,他推了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在尚厚德前站了许久,凝视着那一张疲惫的睡颜,他忐忑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尚厚德鼻子下。

  是温热的。

  那一刻,尚阳仿佛从冰窖里重回人间,僵硬的手脚都解了冻,卸下了全身无形束缚般,无声松了口气。

  说不清这种惶恐从何而来,但那一刻他都被呼吸声治愈了。

  小心给尚厚德盖上了条毯子,尚阳悄无声息退出了房间,背靠着雪白墙壁仰头望着。

  他想起了外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