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声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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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弑神之战,听起来很是威风,为什么陈沾衣却不愿别人多说?

  但岑雪枝没有多问这件事,也没问刘玉为什么会被楼台追杀,只拿了一点银钱给他,希望他下改善一下生活。

  刘玉笑着摆手推拒了,只说:“日后记得能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一眼就好。”

  一进关隘是一座铁桥,桥的两侧分别刻着“一夜千里不夜雪”,与“一平万古不平秋”,正上方挂着第一关的匾:

  天下雄关。

  方才陈沾衣将岑雪枝、卫箴和刘玉送到铁桥尽头,就回去摇动机关、关闭铁门了,直到刘玉走了以后才回来,仿佛在故意避开他们闲聊的话题。

  岑雪枝想:看来他是真的很不想提起楼台。

  铁门像闸门般上下咬合,原本河上的桥便如一块锯齿,被嵌在了铁门中间,将一切牢牢封锁在关外,连河水也不例外。

  “第一关真是奇特,”待陈沾衣回来后,岑雪枝挑了个妥当的话题,问道,“不过这样总是关着门,关内不会缺水吗?”

  陈沾衣也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干瘪地说:“有地下河。”

  卫箴却忽然直白地问陈沾衣:“弑神之战是杀的谁?”

  岑雪枝满脸尴尬,赶紧扯了扯卫箴的袖子:别人不愿多说啊,你这样问也太不合适了吧!

  卫箴回他一个眼神:你难道不好奇《社稷图》到底都改变了什么?

  陈沾衣回头看了看铁门,回答的声音有些僵硬:“楼台。”

  凡人弑神……还是那么强悍的楼台。

  岑雪枝还是不太敢相信。

  “楼台是你杀的?”卫箴疑惑道,“那为什么……嘶——”

  岑雪枝狠狠狞了一把卫箴的胳膊,让他不要再追问了。

  “翻过前面两座山,再涉一片浅滩,就是小人间。”陈沾衣不想和他们多说,直接就送客道,“关内比较安全,我就不远送了,两位有缘再见。”

  岑雪枝正想着陈沾衣这人也太阴沉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他解下了自己的君子剑拿在身前,给陈沾衣看了看,道:“这把剑是三山的溪北赠给我的,他说他的仙侣人在第一关镇守,不知能否让我见见故人……”

  说到这里,岑雪枝发现陈沾衣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有些可怕,赶紧停下,看向卫箴。

  卫箴试探地问:“溪北的仙侣名叫方寸心,是天外天的……”

  “够了!”

  陈沾衣蓦然打断了卫箴的话,转过身去,做了几个深呼吸,握紧双拳,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岑雪枝有些焦急了,一时也无法顾虑陈沾衣的心情,又道:“抱歉,我的一位家人与溪北和方寸心都是挚友,溪北也对我多有照顾。陈将军,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很久,陈沾衣才冷静下来,背对着他们,微微侧过头,低声对岑雪枝说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你所说的那个家人,不会是三山之主——连吞吧?”

  岑雪枝:“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