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又回过神来,抿了抿嘴角,轻声道:“妻主大人不必担忧,秦公公性子便是这般决绝而不留余地,今日之事早在蓝烟意料之中……”

  柳瑛点了点头,便再没多言,众人默然的看着装存棺木的土坑被填完,然后堆积成个矮丘,用两块扁平石头压在坟头,墓碑倒是请人雕了石字,两尺见方的汉白玉上方方正正的刻着“秦公公之墓”几个大字,看在柳瑛眼里却很是凄凉。

  花样年华进入宫闱,半辈子侍奉别人,此间苦乐自不必言,且不曾嫁人生女,未享过天伦之乐,主子故去便执意追随,死后差点被丢去乱葬岗,如今虽得安葬却连个披麻戴孝的都没有,正如墓碑上所刻之字,众人皆称其为秦公公,而他真正的名字,又有几人真正知晓呢?这便是一个男子的一生,仔细想来,何其可叹又何其可悲……

  沿着来路返回,途径苏家祖坟,柳瑛抬眼往里看去,最近一排有个已经挖掘完毕的新坑,修葺整齐用材低调却又不失奢华,故去之人皆已入葬,此坑想来应是属于苏昕络与自己。她深深的看了几眼,暗自轻叹口气,数年后当自己驾鹤西去,站在自己坟墓前嘤嘤啜泣的儿女们,会不会也如自己方才那般慨叹自己懦弱庸碌无为的一生呢?

  第29章

  四殿下安玥入西陵为年太卿守丧三月,京城在此期间禁婚娶与一切娱乐活动,原本定于五月初五的龙舟赛也被取消。这世界历史上并无屈原这号人物,所以也便没有“粽子”这种食品,其他端午节的习俗倒是大同小异。

  帝都的夏日来的特别早,五月初的天气已是闷热不堪,所幸温差变化较大,早晚倒是极为凉爽。柳瑛这日起的甚早,去找顾姨讨要丝线时路遇青竹,被兜头套了个青艾编结而成的草环,她皱眉寻思了一番,随即了然。青艾有驱邪避凶之意,现代家乡端午节时多将其悬挂到房梁屋顶,家中若有稚齿小儿,便会将青艾嫩叶揉搓成团于日出之前塞入其耳朵里,祈祷一年不被蚊虫叮咬。

  因有先例,顾姨并未多问直接将她带去库房,久惊成自然,她对其中密密麻麻堆积的贵重物品视而不见,直接取了自己所需的粗丝线便退了出来。返回东厢没多久,苏昕络便提着宝剑回到房里。

  柳瑛连忙走上前接过宝剑挂到墙上,然后拽过他胳膊将其按到软塌上,从丝线束里抽出五根颜色不同的并拢在一起,然后便也坐到软塌上,掀起衣摆从靴子里抽出裤腿,撸到膝盖以上,露出白花花的一根小腿来,苏昕络两颊顿时飘红,连忙移开眼,嘴里呵斥道:“你……色胚!”

  “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并非有意,公子莫怪!”不过是露了下小腿便成色胚,换作现代夏日吊带热裤装扮,那铁定得被人道毁灭,果然是迥然相异的社会,即便低调谨慎,但这辈子大概都不能完全融入了,她轻笑着抿了抿唇角,嘴里虽是恭敬的道歉着,脸上神情却是毫不在意。

  端起茶碗倒了几滴水到手上,将五根粗线贴上小腿,拿微湿的手心来回搓捻数次,一根五彩丝线便算完工,她俯身将苏昕络一只脚搬到自己大腿上放好,他挣扎着欲抽回来,柳瑛抬掌往脚面上一拍,轻斥道:“别动。”

  年太卿过世,论及辈分族规,苏昕络须素服三月,所以今日他仍是着了件月白夏衫,下身以图练功方便着的是条浅蓝衫裤,柳瑛把那裤梢往上推了推,露出段莹白的小腿,将那五彩丝线缠到脚踝上,她边打结边解释道:“幼时曾听母亲说过,海国波吉人每逢端午节便会在手腕脚踝上缠以五彩丝线,至节后第一场雨时剪下丢入沟渠中,让其被雨水冲走,最终化作蛟龙驾云腾空,一年的霉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