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普生20(完)
��纱帽,不得不把肚子里吞进去的油水再吐些出来。

  银两到位了,但药材依旧不好买,城里的药材耗得差不多了,知府只能派人去远处买了拉回来。拉回来需要时间,所以后几日赠药的先后就只能按照患病的轻重程度来作依据。

  这样一来,自然有闹事者高喊不公平,但有官府出面镇压着,那小部分人也没翻起什么风浪。

  徐家赠药近月余,姑苏城里这场疫疠总算被控制住了。

  郁普生的面色常年冷白,没有人觉察出他身体有什么不适。朱暮芸虽然心思玲珑,但怎么也不会往那方面猜,反倒是天真无邪小稚童多关切了他几句。

  疫疠得到控制,百姓纷纷称赞徐氏夫妻是现世的活菩萨,知府也亲自题了块“大善人”的牌匾赐与徐家,但这让徐云亭有种名不副实的羞愧感。

  饭桌上,小稚童一个劲儿地给郁普生夹菜,笑得乐呵呵,“要是夫子一直住在我们家就好了。”

  徐云亭叹气,“郁夫子你一直不让我向外人透露实情,现在城里的百姓对我们徐家感恩怀谢,却不知我们只不过是窃人之功罢了。”

  郁普生抚着猫,“徐掌柜言过了。我只不过提供了一张药方,你们散尽家财赠药,如此大义之举又怎会是窃人之功?”

  徐云亭笑摇了头,“大概有郁夫子的淡泊名利心在一旁相衬,那些赞扬我接着就觉得有些烫手了。”

  郁普生才刚张口,一旁的小稚童就抢过了话,“父亲此言差矣!夫子讲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们只管做我们觉得对的以及应该做的,外人的赞扬或者贬诋,不关我们的事儿!”

  徐云亭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对!”

  朱暮芸鼻头微酸,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你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徐云亭一愣,默默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他给她回夹了一块她最喜欢的家乡味扬州老鹅。

  朱暮芸笑得温婉,正夹起来要吃,却一阵犯呕,她忙丢下碗跑开,徐云亭放心不下她,急急跟了过去。

  徐子泓关切地唤了声“母亲”后也追去了。

  饭桌上就剩下一人一猫,猫口吐人言,“我也要吃那个鹅子。”

  ……

  老妖怪带着猫回了家,终于回了家。猫一见到她的猫床就亲切地奔了过去,抱着她的猫被子一阵打滚。

  郁普生净了手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她不依,“我还没抱够我的被子呢。”

  “……我还比不过一床被子?”

  “可是我和你天天在一起呀。”

  老妖怪叹气,作了结论,“天天和你在一起的我比不过一床被子。”

  猫脸一纠结,想要反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了半天,她正要开口解释,老妖怪却突然望向窗外,“有人来了。”

  他神情严肃,猫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跟着他来到窗边。

  院门被一个长相粗犷体格野蛮的男人推了开。那人动作小心而细致,一点不符合他外貌给人的感觉,反而透露着一股违和感——既像强盗又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