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粉点儿睡的小脸泛红。秀秀深情的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粉点呀，我要把你归还给赵更生吗？

  秀秀记起白天赵更生来过，他找到秀秀，拿出一件婴儿肚兜，和秀秀刚捡到粉点儿时，身上戴的那个肚兜儿一样，一看都是出自同一双巧手，大红色的绸缎料，绣着一朵清淡莲花，只不过一朵绣在左边，一朵绣在右边。这是一对儿肚兜呢。

  秀秀明白了，还是被小晴一语中的，赵更生真的是粉点儿的亲爹呢。

  赵更生看秀秀的眼神很愧疚：“郑护士，我赵更生谢谢你了。”说着，他双膝一曲，跪倒在尘埃。

  秀秀赶忙上去要扶起他来，却怎么也拽不动他。

  赵更生泪流满面，我老家这次地震，我家被埋了，我老婆和两个大女儿都没了，就剩我和这老生闺女了。

  秀秀的眼泪也下来了：“赵师傅，如果没有地震，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认粉点儿了？”

  “我——”赵更生语塞。他低低的说：“——没脸啊。要不是当初你帮忙，这孩子就真没了。”

  许是秀秀抱的紧了，睡梦中的粉点儿在秀秀怀里不安的扭动着。

  当时，秀秀深深叹了口气：“赵师傅，如果粉点儿现在跟着你，你怎么抚养她。这一岁多的孩子，你一个男人，又没有固定收入，能行吗？”

  赵更生咬牙说说：“这是孩子的命了，好也罢，孬也罢，我是一定要把她抚养成人的。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她。”

  秀秀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说：“我不能这样把孩子交给你。首先，必须亲子鉴定，粉点儿真的是你的孩子；第二，就算亲子鉴定粉点儿真的是你的孩子，也要等你的生活稳定下来。孩子的成长需要有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否则对孩子不利。另外——。”

  秀秀沉吟一下：“说实话，赵师傅，在孩子问题上，我信不过你。你能因为做不起心脏手术，粉点儿是个女孩，就遗弃孩子，也会因为再一次的经济危机，再次抛弃粉点儿，这对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

  毕竟，她现在跟着我，生活稳定下来了。所以，不能因为你现在其他孩子没有了，粉点儿就必须跟你回去，而是应该看孩子在哪个生活环境成长更有利。赵师傅，你看是这样吗？”

  赵更生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也不是现在就要把孩子领回去，只是想重新认下孩子。”赵更生底气不足，声音越说越小，心里有愧呀！

  秀秀想和小晴谈谈粉点儿的事，又怕小晴沉不住气，搞出些什么动静。

  不行，还是和韩强兰贝依小晴王玉他们一起说吧，人多，考虑的周到些。不行抻一抻再说。

  齐寰，如果你在，情况是不是会好些？

  今年的雪好大。

  从普外科观景台远眺，视野里一片纯净。这空灵的世界在郑秀秀眼里无有什么，与她心情有关的是一份空虚和压抑。

  最近，秀护士没事时总是喜欢站在这里。刘芊芊有次问她：“秀秀你一站半天看什么？”

  秀秀一楞说：“芊芊你说冬天的鸟儿吃什么？”

  芊芊说：“我不养鸟，又不研究窗外的雪，干么要知道冬天的鸟儿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