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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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纵然把沈越学得浑如双生兄弟,一个风流人物发自内心的倜傥浪荡,他学不来。每当看到封娟痴缠的眼,要他说个笑话讲段情话,他只有借口忙生意躲到家宅之外,每日奔波劳苦。这一来,虽然封娟有怨言,封府上下都觉新姑爷实在强过旧日的沈越许多。可他独不上那一张床,沈越死在上面,他说有血光不祥,尽管重刷了红漆换了床架,但同样位置同样一张床,时时勾起他想到那一幕。

  〃你杀了沈越,因而怕那张床,是不是?〃

  〃是,我不是有意杀他……〃徐子介喃喃地回答,说出这心事身子便轻飘飘的,是飞上了云端么?他再度陷入回忆中。

  他是为了什么费尽心机进入封府,他没有忘,刚去管理封家产业没几天,封家大老爷已对他刮目相看。他有天生的经商头脑,唯欠一个机会,那截断指和销毁了的自身容颜,就是他为这前程所付出的一切。

  他忘了他付出了沈越的一条命。每日照镜,那张脸时刻提醒他杀人的事实。

  〃无论如何,封娟知道了真相?〃

  〃我居然会做恶梦,居然会说梦话,功亏一篑啊!〃徐子介拍腿叹息。

  人是逃不过良心的,长生的心中没有怜悯,那个人忽哭忽笑,似狂若颠,但在长生看来,他已是个死人。

  他既对别人都没有真的感情,与死人有什么分别呢?

  徐子介一睡就是两天。

  醒来,紫颜好整以暇地递给他一面精巧的螺细镜。他一怔,犹豫地照见自己的容颜,浮起笑容。

  他摆脱沈越了,眼前是完全不同的一张脸,粗犷豪放,顾盼英武。他拽拽面皮,仿佛牢牢生就,根本找不到一丝马脚。这紫颜先生真是神人,徐子介叹服地下拜。

  紫颜掩口笑道:〃无须如此,你送了我一个好听的故事,我可去换一包好香呢。〃

  徐子介没有听明白。但他心不在此,州府衙门可能已在缉拿他归案,紫府非久留之地。

  〃想走了?长生,送客。〃紫颜深深凝视他,〃再见了徐公子,我想你不需要再来这里了。〃

  徐子介赞同地点头,从今后他会很小心,不泄露他的身份。他要隐姓埋名过一生,幸好,在封府那一个月积累了一点家当,虽没有预想中的多,也足够他半生挥霍。

  长生送别徐子介后,回来时把院子里的石子踢得东飞西跑,打扫的童子惊吓得四处奔走。

  〃他就是杀沈越的凶手?为什么不让他顶着沈越的脸,痛苦地活一辈子?〃他质问紫颜,话一出口,自觉这语气太凶,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只能闷闷地一跺脚。

  〃他的一辈子已到尽头啦。〃

  紫颜正在自斟自饮,闻言把杯中的酒往口中倒尽,促狭地对了愤愤不平的长生一笑,跳到他身边戳他笨笨的脑袋。

  〃你忘了么?沈越虽然姿容秀逸,却是个短命鬼。他偏要扮成沈越的样貌,独独忘了这容貌不会有太长的寿命。〃

  长生这才觉心里舒坦些,可一想到紫颜又为他改变容颜,不由问道:〃可是,少爷你又替他改了相,岂不是……〃

  紫颜不动声色地道:〃那张面具的主人把脸留在我处,是因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