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者
  “桃溪溯源居我也曾去喝过酒,却从未想过稚姐就在其中。”

  残景尾之时,谢知是第一个起身就走之人,艾罗当即就变了脸色,不由自主跟上去的步子却又一转停在了还搂着垣容的谢从容身前......

  “李林泽没了,垣容也有着她看着,所以你就要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闷起了酒?就不想想那北荒蛮子还会不会有事儿的去?”

  甩手把艾罗给的丸药抛下楼,谢从容一摇玉扇跟着下了楼,并没有把谢知当先抢来的话头给接了过去。

  独饮独酌的谢知没接话,只把接过来的丸药按进嘴里又闷了一口酒。

  “小时候也爱闷不吭声的,可该问的还是会问,怎么这会儿就不肯追根究底了去?”

  摇着扇子一坐,谢从容就把这人给瞅上了,“难不成京都养的?”

  “没有。”

  低眉放下酒盏,谢知表现着足够的漠然,转着酒盏儿似乎没有还说下去的打算。

  “也是,要说养那也该养了一身酒气才是,”

  再是歪眉盈盈,谢从容勾了点儿轻饶语气,“那要不就来喝酒?”

  “不喝了。”

  谢知淡道,“药劲儿会散。”

  “那究竟是在生的什么气?”

  谢从容又笑,“气你自个儿像个傻子一样背了许多年愧疚,实则却是我们这些人主动把你给丢下?还是气你自个儿没个什么本事,眨眼间就把她身份给漏了,从此再也不得自处?”

  喀嚓!

  酒盏碎在手中,谢知跟着就把残渣都抹了开,再是抄过一盏新瓷往里倒了新酒,递给谢从容道,“听闻从来就没有人喝得过溯流居主,今日可会有人破例?”

  “一盏一问,”

  从容一合扇,指尖压着扇骨没离开,谢从容道,“一盏一答,敢吗?”

  “......”

  薄唇做泯,谢知转而就往嘴里倒了酒,“她是?”

  “是。”

  一按住谢知手中空盏,谢从容就着这空盏倒满,妖妖娆娆的对着谢知蒙眼温温吞吞的吞了酒,再慢悠悠的把空盏倒满,推而回去道,“双瞳是真是假?”

  “是真。”

  谢知饮,再倒酒推盏,“如何脱得困?”

  “算不上是困。”

  谢从容也再饮再倒酒,“只能算是借了个机。你知道我一向讨厌谢家。”

  正接过酒盏的指尖停顿,谢知抬了下眼,“这就是你帮垣容的理由?”

  谢从容一笑,妖娆的眼底有着某种不轻不重的哂意弥漫,“你还没喝酒呢。”

  谢知立马倒酒喝酒再倒满的给推了回去。

  按住酒盏边缘,谢从容淡而漠然的把视线投向那边已经逐渐开始热闹起来的长街排桌,“她上过船,双瞳也在。”

  “果然......”

  搁在桌面的指尖开始蜷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