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识得东风面
�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

  苏棠抱着毯子缩在床上饮泣,听到房门一响便埋头将眼泪蹭在毯子软软的绒毛上,扭过头装睡。

  顾清影将药罐放在小炉子上,动身上床把人抱住,半刻也没有犹豫。

  她将苏棠怀里被揉成一团的毯子抽出来,抖了抖,把人裹住,吻了吻苏棠发顶,一手环住了她的腰。

  “我在呢,苏棠,别躲着一个人哭。”

  苏棠沉默着摇摇头,顾清影又补充道:“我只是去熬药了。”

  苏棠被说中心事,猛地翻转身体扎进她怀里,呜咽道:“我以为……”

  顾清影的吻落在额角,“我没有溜走,我巴不得一步不离开这儿。”

  她试探着问:“苏棠,你是不是觉得在人前哭很丢人?”

  苏棠沉默不答,顾清影也不逼问,只是温柔地轻拍着她肩头,“我知道你难过,人已经去了,我也没有办法,但要是你难过想哭,至少我抱着你。”

  过去了这么些天,记忆里桑落的死状和血淋淋的胎儿都已经变得模糊,可是只要一想就让她喘不过气,偏偏越是不愿想就一直不停地想,想那些美好至极的“本来”。

  呜咽半响,苏棠已经不记得自己本来要说什么了,她也不想一直说桑落,一边怕顾清影吃醋,一边又希望她吃醋,同时更因这种想法觉得愧对桑落。

  思来想去,眼皮越来越沉,顾清影每日都执着耐心地劝她吃东西,此时也一样,轻轻晃晃怀里的人,“我们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苏棠不再任性,力地睁眼,很听话地爬了起来,看到顾清影眼下乌青,一时更加听话,立刻就要下床去桌边,却被顾清影拦腰抱了回去。

  双脚离地,轻而易举。

  生病的日子这么漫长难熬,苏棠情不自禁地就想表现得更可怜,惹顾清影更温柔。可是又怕让道人担心,又贪恋着道人的温存,几天里一直很纠结。

  顾清影轻声细语:“你坐着,我喂你罢。”

  苏棠看着她到桌边,又走回来,端着一碗清淡的鱼粥,冒着热气,顾清影低头吹一吹,递了一勺到她嘴边,“来,小心烫。”

  苏棠怔怔地呆住一瞬,鱼粥的气味很淡,到了舌尖就什么都没有了,但胃里很快暖起来。

  “道长,我第一次见到洛玉阳的时候,他让我喂他一块点心。”

  顾清影点点头,“然后呢?”

  苏棠道:“然后我就喂他了,他觉得不对,非要我说一句阳儿,小心烫。”

  “后来我知道他娘很早就死了,大约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所以他特别想听。”

  她乖乖地又咽下两勺,“他死的那天……我身边的是你吗?”

  她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顾清影道:“是我。”

  苏棠揉着毯子一角,“你会生气么?”

  顾清影一愣,“为什么生气?”

  苏棠道:“我为别人哭……你不吃醋么?”

  顾清影将碗放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