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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边潦草的笔迹就足见褚景深落笔时的恼怒。

  褚晚真竟然真的做到了。

  释莲忍俊不禁地摇摇头,叩首道:“小僧谨遵圣令。”

  禁军尽皆下拜,同呼万岁。

  封琳牙关紧咬,不甘不愿地回头望向孟醒,却见孟醒神情错愕,似乎也没料到褚景深会回心转意。

  他突然想起孟醒方才引颈就戮的姿态,而孟醒此时的手边,依然躺着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

  昳丽之至的少年迎着山风,浴着天光,笑容明朗,一如朝阳:“孟醒此生,不会对你出剑。”

  孟醒所练是酩酊剑法,醉眼旁观,却能把他心中阴暗尽皆洞悉。

  他们的确生而殊途,却不知酩酊之人,究竟是他还是孟醒。

  封琳沉默地合上双眼,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轻声道:“......属下,谨遵圣令。”

  ——于是一切都尘埃落定。

  褚晚真喜不自禁地转头去看孟醒,冯恨晚快她一步,按着手臂上的伤口,从墙上一跃而下,风风火火地拨开人群,看向地上坐着的人:“孟醒,能起来吗?”

  褚晚真这才注意到孟醒怀里抱着的是沈重暄,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来人,传太医!”

  “不,没事。”孟醒抬起脸来,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沈重暄依然默不作声,只是眼神茫然地缩在孟醒怀里,脸上泪痕未干,孟醒的衣襟被他抓得皱成一团,这会儿松松垮垮,几欲露出雪白的胸膛,孟醒将他往怀里加力捞了一把,笑道,“多亏晚真了。”

  褚晚真摇摇头,脸上笑意盈盈:“是父皇突然想开啦!不过沈重暄你真的没事吗?这么大人了,还往师父怀里钻,羞不羞啊你?”

  她说这话时还叉着腰,语气轻快,本以为沈重暄会一如往常地暴跳起来和她斗嘴,但这次的沈重暄毫无反应,依然只是了无生气地垂着眉眼,任由孟醒搂着。

  孟醒忙道:“啊,那贫道回头一定好好感谢皇上......这一晚大家都辛苦了,那个,琳儿?你有没有什么......想单独和我说的?”

  封琳眉眼寂寂,从腰间解下一把佩剑,扬手丢给孟醒。

  “......琳儿?”孟醒下意识接住,发现那把剑正是先前被封琳缴的和尘剑。

  封琳回眸看他,目光沉沉,撞进孟醒眼帘的刹那,孟醒心下一突,下意识想要站起身来,却被怀里的沈重暄攥着衣领,拉得他身形一颠,终究没能起身。

  孟醒一边搂着沈重暄,一边和封琳对上视线:“你要去哪?”

  封琳反问:“你还想问我什么?”

  孟醒蹙眉道:“和这有什么关系?你刚才受了这蛊的影响,不要紧吗?”

  “不打紧,伤人心的从来不是蛊虫。”封琳对他的关切嗤之以鼻,漠然道,“看好你徒弟吧。”

  孟醒犹豫片刻,追问:“你还想动他?”

  “......我认命了,孟醒。”封琳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护好你徒弟吧,血观音的仇人远不止程子见一个。”

  褚晚真眼瞧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暗语,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