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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晚真先前拦着清徵道君求情时,就是因为上元节将近,而她希望能够带着和她关系要好的辟尘门生一起下山去看花灯。然而清徵道君今年却一反往常,在得知孟醒短期内不会回来之后,不仅严令禁止门生下山,言语之中甚至有几分要把褚晚真一道关在山上的意思。

  毕竟孟醒不在,身为江湖翘楚的她实在对褚晚真引以为傲的那点功夫无法放心。

  可褚晚真何许人也,身为当今圣上最最宠爱的顺宁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拿手的就是撒娇卖乖讨人欢心。刚从柴房里放出来,就腆着脸皮缠上清徵道君,软硬兼施地求她点头。

  清徵道君连早课都不得清净,被她磨得心烦意乱,索性道:“你去问问重暄的意见吧,他是你师兄,他说了算。”

  褚晚真嚷嚷着反驳:“他是师弟!”

  “不管怎么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去问重暄好了。”清徵道君想起沈重暄一向的态度,突然有些怜悯眼前的二殿下,于是好心建议,“你若是肯对重暄说几句软话,让他陪你下山,既有同龄人陪你,又能让贫道放心,不是更好吗?”

  褚晚真瞪大了一双杏眸,震惊地指着自己胸口,愤愤地质问:“您觉得我能对他说出软话?”

  清徵道君默然片刻,也有些后悔,遂言不由衷地挪开眼神:“二殿下潜力无穷。”

  “等等,明日就是上元节了,师父还不回来吗?”褚晚真忽然反应过来,若是孟醒会及时回来,哪里需要让她去向沈重暄服软,“沈重暄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居然不告诉我?”

  清徵道君更加后悔,也只能道:“只是贫道的猜测...即便你师父回来,也会要求你带上重暄的,你一个人确实不安全。”

  “那就让辟尘门的师兄弟们陪我呀。”

  “这是不可能的事...”

  褚晚真凑上前去拉她衣袖,可怜兮兮地嘟起嘴:“可是沈重暄真的很讨厌我啊,他对我有偏见,一直怨我抢了师父...我还生气呢,师父跟我多说几句话他都不高兴,哪有男人这么小心眼的,害得师父都不敢和我多说话。”

  清徵道君伸指按平她皱起来的眉头:“不准背后说同门坏话。”

  褚晚真登时吐出舌头,故意作出恶心的模样,反复道:“沈重暄小心眼儿,沈重暄小心眼儿,沈重暄小心眼儿!”

  这回又没等她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巧巧地按上她肩膀,手的主人笑得好似春风拂面,温柔道:“师妹殿下,你大人有大量,剑练好了?”

  沈重暄受召而来,终于在褚晚真的鬼哭狼嚎之下解救了双耳备受荼毒的清徵道君,又在清徵道君满是感激的注视下领走了撒泼打滚的褚晚真,押着二殿下一道去校场练剑了。

  褚晚真的武学天赋确然超出众人,只可惜恰好遇上的师长都是孟醒沈重暄之流的怪才,且孟醒护犊心切,恨不得把两个徒弟都捂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从不允许他们私下和人较量,因此常年只能和沈重暄过招的褚晚真难感到沮丧又挫败。

  但沈重暄永远不能理解她的憋闷,甚至觉得师妹殿下的樱桃小嘴堪比□□,若不是他早年跟孟醒斗嘴斗出了些本事,恐怕多半压不住褚晚真这颗跳蚤。

  两人一起在校场练了两个时辰的剑,褚晚真最后看着渐渐沉下的夕阳,干脆利落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