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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无悲正想婉拒,闻竹觅已经拖来两张椅子,笑着向孟无悲示好,孟无悲默然片刻,总算被他拉去椅子上坐好。

  封沉善总算点亮了那盏可有可无的烛台,房中隐隐亮了一些,但见他回身揣手,笑眯眯地望向孟无悲:“无悲,今日可有获?”

  孟无悲低下头,想到闻竹觅还在,总算忍住替萧漱华辩解的想法,平静道:“贫道驽钝,依然一无所得。”

  “怎么这样说,你已经尽力了。”封沉善依然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眼神却已带着几分赞许地看向闻竹觅,“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次你可落后于竹觅了。”

  “哪有,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闻竹觅偏头冲孟无悲扬起一抹天真又诚恳的笑,“我看抱朴子一个人找未太辛苦,又听说守真君喜爱饮酒,所以特意派人去各处酒家询问,加之守真君行事向来磊落坦荡,竟然真的被我撞了大运,问出了同悲山所在。”

  孟无悲眉尖一动,冷冷地打断他:“说好的五天。”

  闻竹觅无辜地看着他,小声道:“所以我现在只是想告诉抱朴子同悲山所在,并不是立刻就要叫人围山啊。”

  “...五天后你们就围山?”

  “确切地说,是两天,今天是第三天啦。”闻竹觅依然笑着,他年纪小,声音依然是孩子的语调,毫不铺垫地替孟无悲做着补充,“而且也不是‘你们’,是‘我们’哦。”

  孟无悲猛地站起,再也没顾忌在场的封沉善,冷着一张脸,接着开门离开。

  一切变故只在一息之中。

  封沉善眯了眯眼,终归没有开口叫他,只是不赞同地看了一眼闻竹觅,闻竹觅却依然微微笑着,殷勤地走上前,替封沉善添了一杯茶:“抱朴子重情重义,不愧是辟尘门人。”

  “你们欢喜宗便不重情重义了?”

  闻竹觅从善如流:“分人的。萧漱华那样的...对抱朴子也算重情重义。”

  封沉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摆手道:“你回去罢。明日老夫再找无悲仔细谈谈...你今日当真是亲眼所见?”

  闻竹觅颔首:“我和姐姐是亲眼见到抱朴子和萧漱华一起上了一座山,方才抱朴子不愿坦诚,恐怕已被策反。”

  他只说自己,封沉善还会怀疑三分,偏偏还带上闻梅寻。

  闻梅寻早年随闻栩四处游学,性情耿直真诚,连封沉善也分外喜爱,而且孟无悲和萧漱华的感情,世人有目共睹,要他纯粹地信任孟无悲,实在极难做到。

  “若是让无悲再被萧氏蒙蔽,他们二人联手...”封沉善神色郁郁,又听闻竹觅关切问道:“可是前辈,他们毕竟年轻,如果道君愿意出山,有您和道君在,他们也不值一提。”

  封沉善摇了摇头:“这种事,还是不要叨扰清如了。”

  “为何?”

  封沉善长叹一声:“老夫何其无能,连为宋弟报仇都难以做到。清如近年来已经不再过问这些事,但老夫知道,若让他得知无欢过世、无悲还要包庇害死无欢的妖人......清如他一向是重感情的人啊。”

  闻竹觅垂下眼睫,也藏住眸中一掠而过的不屑,嘴上却飞快应道:“原来如此,前辈们真是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