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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我前日就在华都城门那儿,被他拦住过一次。也不知道他是在找谁,任谁顶着这日头,一问问个几百上千遍...我是不行,我没这耐性。”

  “可他能找谁呢?长得漂亮的剑客?”掌柜呸地吐掉一片瓜子皮,“哎呀,这些侠客我是不懂,但听上去不像寻仇。”

  “可怜,真挺可怜的。”

  “他穿得倒不错。”

  “是啊,这年头的道士都明了,特会骗钱,一点也不像以前辟尘门那些高人...可刚才那个不但长得好,看上去还有点辟尘门的意思呢。”

  “净瞎扯,你又见过辟尘门的了?”

  孟浪不知所措地缩了缩脖子,打断他俩一唱一和的对话:“掌柜的,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孟浪说不清他心里什么滋味儿,一出客栈就瞧见孟无悲正抓着一个个路人挨个地问,像是不知疲惫一般,重复地询问着同样的问题,两片薄唇喋喋不休,却只是那几句颠来倒去的反复。

  看上去这么沉默寡言的人,从前一年说的话也未必有这几天说得多罢?

  孟浪只觉得脑海里萦绕不去的都是孟无悲方才离去时的背影。

  每一步都走得规规矩矩,像是特意丈量过,天生就是这样目不斜视,行不带衣,可所经之处都能自成一派磊落的风景,正气凛然得像是最清澈的天池里雕出的玉人,明知这位眼里不会留下任何人的模样,也会不由自主地令人叹服——如此高义、如此从容。

  孟浪原先揣测的薄情寡义、始乱终弃,都在这一瞬间自发地替孟无悲寻到了借口。

  因为他的背影看上去又坚定,又落寞。

  他突然想追上去抓住孟无悲,问问他为什么要让萧漱华伤心,假如他真能给出个说得过去的答案,就带他去见萧漱华一面。

  ...反正萧漱华这么厉害,一定不会吃亏吧?

  孟浪回过神来,为自己的念头悚然一惊,连忙抬手拍拍自己的脑袋,但等他再抬起眼,面前分明是孟无悲伟岸挺直的脊背。

  孟浪恨不能拔出孟无悲的玉楼春,直接给自己来个了断。

  “为何尾随贫道?”孟无悲转过身来望着他,澄澈的眼里几无猜疑和防备,只是坦诚地陈述自己的疑惑,干净得仿如赤子。

  孟浪下意识地一退步,心生尴尬的同时又不合时宜地暗想,这就是师父在意的人吗?果然不同寻常。

  “顺、顺路。”

  孟无悲专注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话语中的可信度,但他很快放弃了这份考量,轻轻地点点头:“嗯。”

  “等、等一下。”孟浪攥紧了拳,终于还是出声,“在下...其实听说过同悲山。”

  话音未落,孟浪忽然感觉方才还轻轻淡淡的目光蓦地变得沉重而炽热,孟无悲轻轻地搓了搓指腹,竭力压抑着声音里的狂喜,低声道:“同悲山?”

  孟浪点头。

  “...可以带一下路吗?”

  孟浪苦恼地攥紧了袖子,为难道:“阁下可以先表明身份和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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