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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暄:“......”

  最终还是他良好的修养把他的委屈和暴躁通通压下,心平气和地柔声道:“不必了,我身体不大舒服,先睡了。”

  可他话虽如此,窗外明月皎皎,星辉朗朗,他合上眼都能见到一盏澄清碧绿的茶,还得是上好的紫砂杯。孟醒立于清清月华之下,清雅高绝,他眸中云烟散却,星辰明灭,擎杯饮完那一盏,手掌便探向褚晚真。

  沈重暄忽然记起当年他爹把他交给孟醒那日,三六之数的良辰吉日,孟醒向他伸出手来,眉眼温柔,赠他诫语:“忘归。”

  不知是孟醒一语成谶,还是天意戏弄,沈重暄如今忽然想起,他把孟醒当归处,孟醒却早便劝过,不要记得归处。

  沈重暄突然打了个寒颤,却听得房外人语几声,褚晚真嗓音清澈,仿佛林籁泉韵,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稳稳当当落在沈重暄心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他囫囵从床上爬起,几步窜去窗边,窗纸早前被他捅了个对穿,这时比着他的眼望外看,只见月色倾覆,苍翠之下,褚晚真跪伏在地,明黄的衣衫上尚还流淌着清亮的月光。

  孟醒白衣胜雪,轻轻俯身,略扶她手臂。

  “今日晚真入为师门下,为师无所为赠。”孟醒想了一想,启唇道,“便赠你诫语,念归。”

  褚晚真微微偏头,欢喜道:“是!徒儿铭记于心!”

  沈重暄悄然回到床上,脑里一个念头忽然越发清晰。

  ——孟醒从来不是只为他俯瞰红尘。

  孟醒将褚晚真从地上扶起,算是走过一套流程,如释重负道:“好了,小殿下,现在你肯回去休息了?”

  褚晚真依然兴奋难平,明眸晶亮:“那师父明日若要离开,可不许不带徒儿!”

  “一定带你。一定带你。”孟醒转身回走,却见褚晚真亦步亦趋地紧缀在他身后,只得嘱咐,“拜师礼让人带回去,为师没时间整理这些东西。为师现在要回房休息了,你也回房,不准在外逗留。”

  褚晚真依然满面春风:“我陪师父啊!”

  孟醒:“?”

  褚晚真道:“师父怎么陪师兄不陪我?刚拜师就这样冷落我吗?”

  孟醒:“???”

  听着怎么有点像新婚之夜打算溜去跟小妾玩乐时被新婚妻子抓了个正着的苦命郎君?

  “那你想如何?”

  褚晚真笑嘻嘻地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萧同悲从后发声,打断道:“现在可以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