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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数不轻了,眼还瞎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少说也有十个时辰是醉醺醺的。可说他没本事,他却稳当当地守在前十,说他够强,他又只是缀在前十的尾巴尖儿。比起他的武功,人们总是更偏爱那些有关他的风花雪月的传闻。

  上天优待这位天才,十七岁便入前二十,在那个群英云集的年代,老怪物成群结队,新侠客源源不绝,除了抱朴子守真君两个惊才绝艳,血观音罪大恶极,再有能令人眼前一亮的年轻人,便只剩这个来去成谜的摘花客了。

  世人的记忆总是时好时坏,他们记得守真君一剑小荷血洗江湖,记得抱朴子鉴灵剑出山河动荡,记得血观音一步十杀恶贯满盈,却不记得当年那名叫冯轻尘的少年仗剑白马,载酒换花,眸若春星,轻笑着立誓:“来年守真君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更不会知道守真君死后,冯恨晚曾眼蒙黑布,在同悲山前磕头三次。

  “守真君待我若亲传弟子,恨晚定毕生不忘师恩。”

  时列第十,他愿永生第十。

  “冯轻尘之一生,区区二十余载,得见守真君风姿,这双眼已是三生有幸。”

  同悲山之乱后,萧漱华元气大伤,只倚在床头,丝毫不见当年风华,他似气息奄然,却不肯示弱,轻飘飘地递去一眼,笑道:“可本座如今已不再记得当年十之一二了。”

  “这双眼记得。”

  萧漱华笑意盈盈,向他伸出手来,温言道:“你眼睛的确好看,不如送给本座,留个纪念罢?”

  冯轻尘并不错愕,也不恐惧,他只是再望了许久,确定已把萧漱华的模样镌在心底,才长长一拜,从容如常:“轻尘从命。”

  孟醒支着头,看似惺忪懵懂,眼底却依旧一片清明,轻轻晃荡着杯中清酒,缓道:“不后悔?”

  “后悔个屁。”冯恨晚仰脖饮尽杯中琼液,醺醺然道,“你啊,你和同悲,始终是太小啦...他俩死了,本座、本座不能让你俩受人欺负。”

  孟醒应了一声,再给他满上:“萧同悲知道你用意吗?”

  “本座找守真君的时候...嗝,同悲给他师兄上坟去了......不能让他知道啊。”冯恨晚睨他一眼,“你不一样,你是个鬼机灵,本座要真、真不在了,你也吃不了亏。同悲啊、同悲太正派啦,跟你那不要脸的师父一副德行......一力降十会,哈哈,你说,如今哪里还行得通这套?朝廷...那班子......虎视眈眈的,明着暗着的......”

  孟醒低叹一声,又见冯恨晚伏在案上,有花落在他发顶,孟醒伸手欲拂,冯恨晚道:“别碰。”

  “日月星辰,山河草木,无一不有情。”

  冯恨晚嗓音闷闷的:“只是他对本座没情罢了...不怪他。”

  孟醒沉默地拈开那花,轻道:“恨晚兄,你醉了。”

  冯恨晚摇摇头,借着酒劲儿发问:“下辈子本座来当你师父吧?”

  孟醒不言。

  “他会不会就对本座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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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系统生成的感谢霸王票和营养液怎么用处不大...营养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