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p;魏翔就在我们隔壁的座位,墨镜后的眼睛隔着镜片笔直地盯着我。

  “你们来日本玩的吗?”受不了这么一直被看着,我把他的注意力带开。

  “来日本上发型课程,还有来找你。我每年都来。”魏翔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们叫你店长,你是开发廊的?”我玩着奈奈的脸颊,奈奈痛得一直打我的手臂。

  “前几年当上发型设计师,所以我姐就将沙龙交给了我。你记得吗?店名叫橘子,是取我姊姊名字的谐音。”

  “橘子?”我低头想了想。“阿贵的老婆叫小菊,这个我有点印象。你是小菊的弟弟……”我接着摇了摇头,这些以后就没记忆。

  “你去日本之前曾经住过我们家,那时候我姊夫他们全家去旅行,整间房子就只有我跟你。你也忘记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无聊地双腿交又打呵欠。“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才忘记。你跟我讲这些也没用,过去的事情也没那么要紧,忘记了就忘记了。”

  魏翔拿下了墨镜,慢慢地将镜架折叠起来收进口袋里。“你记不记得你的病,记不记得草莓、佐弥、医生、兔子?你生病最后那段时间是我和你在一起,但突然间你却什么也没说,留下一张纸条就走了。”

  奈奈拿出竹篮里的三明治给我吃,我笑着咬了一口。

  “一张纸条?写什么?”我问魏翔。

  魏翔没有答话。

  “哥哥你要不要吃?”奈奈直接把三明治丢到魏翔的座位上。“爸爸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呦。”

  “谢谢!”魏翔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的病,也记得那令人难以启齿的名称:did。

  那种病整整折磨我整个年少岁月,我以为我再也好不了,但最后我痊愈了。

  我分裂的人格之一医生告诉我,融合后的主人格会失去曾经属于其它人格的部分记忆,那些记忆极可能永远回不来。于是我虽然好了,但是我的大脑仍是凌乱的。有些往事偶尔会在日常生活时突然浮现,老实讲我也不是很在意。

  我通常能从一些零散的片段中去寻找蛛丝马迹,拼凑以前的事情。只是这样对某个人完全没印象,还是第一次。

  从新宿出发途经东京、博多和佐世保,沿途不停转车换车,到达目的地需花费九个多小时时间。

  在这期间,我别开脸不去看魏翔黯淡的神情。他有些多话地沿路问个不停,我看着车窗外的景致,突然发觉他的脸就倒映在明亮的车窗玻璃上。

  他有一双深情的眼睛,温柔而执着地凝视着我。

  我开始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忘了他。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我感觉自己似乎亏欠了他。

  因为我忘了他。

  完完全全忘记了他。

  被魏翔这么一拖延,到达豪斯登堡的时间已经傍晚了。

  我们办理好手续入园,住进之前预定的四人份独栋小木屋里。这里的森林小屋围着湖筑起,奈奈放下行李后就尖叫着跑进客厅,将阳台的落地窗打开。

  阳台下头就是湖,奈奈